第66章(2 / 2)

高大的壮汉,光着膀子摔跤玩,汗流浃背、雄性勃发!夫人们边纳凉边观赏,还可以下几个小钱儿怡情小赌,很是有趣。

晚间吃饭时,玉城问白蘅给自己找的随从仆人如何了,白蘅摇摇头,“不太好找!不过我最近得了一良人,只是吃的不太准,晚点儿你帮我掌掌眼!”

玉城奇了,“还有你吃不准的人?是吃不准还是吃不下啊!”

白蘅道:“有一个来自陕南兴安州的读书人,名叫崔琰,千辛万苦、跋山涉水地来西安参加乡试,岂料连考两次都没中,便足足在这耗了三年多。当初来的时候就是借贷来的,这三年多连吃带住又是欠了一身债,此刻如若回乡,依然还是要借贷,无奈之下就只好卖身为奴了!”

“也是个可怜人啊!我听说那兴安州路途遥远,崎岖陡峭,还时常有匪患和野兽出没,难为他还有这个毅力去科考!”

“谁说不是呢!可现如今也是有心无力、心灰意冷了。他的才学有多少我是不懂,但看他倒是样貌不俗,所以只是此刻还未想好怎么用!送去百花荟不太合适,送到我那男风堂又可惜了,你一会儿掌掌眼!”

二人回到白蘅院中,那崔琰正在月下光着膀子、挥汗如雨地打拳呢!

只见他年约二十三四,生得肩宽背直、挺拔如松。大概是幼时在山区内射猎,故此体格较寻常的文弱书生更为健硕,举手投足间隐现武人般的利落,却又不失文士的从容。白皙的皮肤下,腹肌如棋盘般齐整分明,两侧人鱼线斜插进松垮的练功裤腰,汗珠顺沟壑滚落,衬得皮肉更显雪亮。

见二人进来,崔琰止了拳,向二人行礼。但见那崔琰不似西北男人的粗狂硬朗,倒是颇像南方人的白净秀气,虽然谈不上俊美,却自有一股昂藏之气,似儒将之气派。不说话时,低眉敛目,英气内藏,确实看不太出他的心机和深浅。

玉城白蘅二人进了正屋坐下,崔琰披了件麻布衫奉上了茶。只见他未系衣带,任衣襟袒露肌骨,依然还是俯首低眉的样子。

玉城摇着折扇,上下打量他,眼中既有欣赏,又有疑惑:看起来这般气派又儒雅的英伟男子读书人,会甘愿放下身段伺候人?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?

玉城轻笑,“你这样的气度,往那儿一站,说是哪家的公子都有人信,怎么甘心卖身为奴,来伺候人?”

崔琰神色平静,目光却沉如深潭,“不甘心,又能如何?”

他缓缓开口,嗓音低沉,却字字清晰

“第一次落榜,我告诉自己,是火候未到。”

“第二次落榜,我仍想再试,可债主已堵上门来。”

“回乡已是无望,即便回去了,家徒四壁,老母体弱,债滚债利滚利,我若再执拗,便是逼她悬梁。”

他抬起手,指节修长,却有些粗茧,应是常年执笔又被迫做苦力的痕迹。

玉城还是不太能理解,“那读书人的傲骨呢?”

崔琰自嘲地笑了笑,“傲骨也不能当饭吃,更不能抵债。”

“你就不怕辱没了先人?”

崔琰目光闪动,似有泪要涌出:“既然先人不能庇佑我金榜题名,也没能保佑我全家喜乐平安,还想先人作甚,倒不如先想想自己怎么活下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