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重物抵在纸门上反复摇晃的、规律的“吱呀”声
然后是沉闷的、像是身体被按压在某种硬质表面的摩擦声和撞击感
百合子的身体骤然绷紧 ? 手指深深揪紧了身下的被褥。她告诉自己那是风声,是错觉
可那声音越来越清晰 ? 仿佛就在她隔壁 ? 或者更糟就在她空无一物的头顶上空
明日子破碎的、断断续续的呜咽和低泣 ? 时而压抑,时而如同被猛然扼住喉咙般戛然而止
尾形那低沉压抑、如同狩猎得逞的大型猛兽在喉间滚动的、带着绝对力量感和情欲满足的喘息和闷哼 ? 那声音仿佛带着湿热的吐息,喷在她的耳廓上
更让她绝望的是想象
在那个她刚刚亲吻过的女人身上,在那个让她着迷的身影正承受着什么?
是那双平静如海的蓝眼睛里正被逼出痛苦的泪水?
是那紧致光滑的颈项上正留下深紫的吮痕?
是那线条优美的后背正被强有力地按在冰冷的木板墙上来回摩擦?
是那纤细柔韧的腰肢被男人的大手如同铁箍般掐握着施力,留下青紫的指痕?
是那饱满弹软的臀峰在剧烈的顶撞下失控地颤抖摇摆?
这些画面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感和声音定位,如同最残忍的慢放酷刑,在她脑海中反复上演 ? 她甚至能“看见”那被汗水和泪湿透、纠缠散落在被单上的乌黑发丝;“闻到”空气中弥漫开的那种混合着汗、泪、体液和被碾碎后的花香淫靡腥气;“听到”那一声声代表结束的、带着沉重尾音的、餍足的男性喘息,以及随之而来的、仿佛被抽空了所有骨头的女人虚脱破碎的呜咽
就在此时 ? 仿佛为了印证她最深的恐惧
隔壁的庭院、西翼的方向或者仅仅是风声穿过的回廊极其清晰地传来一声沉重的、属于尾形的、混合着欲望释放后疲惫和绝对占有满足感的低沉叹息 ? 那声音仿佛直接穿透了空间壁垒,轰然炸响在百合子高度敏感的耳膜上
紧接着,是一片死一样的沉寂。
这寂静比声音本身更令人窒息 ? 如同宣判结束的丧钟
百合子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倒流凝固,通体冰凉 ? 她把自己更深地埋进冰冷的被褥里,如同埋入坟墓。无声的泪水汹涌而出,瞬间浸湿了枕上昂贵的绣品。
这不是错觉。这是另一个房间、另一个女人正在或刚刚结束的现实。
她刚刚用唇碰触过、用指尖抚摩过脸颊的那位女性,此刻很可能正在不远处的另一个空间里,被她的丈夫那个对她视若无睹的丈夫以最原始、最激烈、最充满占有欲的方式,反复贯穿和征伐。
两个女人。
在同一个屋檐下。
经历着截然相反却同样残酷的命运一个被弃若敝履的冰冷空房,一个被囚禁在滚烫情欲的地狱核心。
而她们命运的交汇点,那个本该是共享温情的丈夫,却成为撕裂百合子灵魂的利刃。
百合子蜷缩在黑暗中,绝望地拥抱着自己冰凉的膝盖。幻痛再次汹涌来袭 ? 手腕处仿佛正被无形的大手死死钳制;脚踝如同真的被冰冷的铁箍圈紧勒出凹痕;最可怕的是她的唇齿间弥漫开一种真实无比的、带着铁锈味的血腥幻觉
那感觉……就像是她刚刚亲吻明日子时太过用力,用牙齿深深啃破了对方的唇瓣 ? 那份偷来的温软触感被血腥味覆盖、幻化成被撕裂嘴唇的触感 ? 强烈的内疚、羞耻、和被拒绝的绝望感交织着对明日子此刻处境的担忧(或者说一种扭曲的嫉妒与怜惜混合体)所有这些情绪如同剧毒的藤蔓,死死缠绕住她窒息的心脏
她像个破碎的玩偶,沉浸在感官地狱的无边深渊。脑海里是明日子清晰而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