杀了她。

卫宴洲也曾经想过。

在最初将程宁押回燕京的时候,那时候程宁被关在大狱里。

他下了旨,程家一应全都押送下狱,还默认了用刑。

为了让程家认下谋逆罪名,严刑,拷打,什么都曾用上过。

有了卫宴洲的默认,也不知是不是故意,审理程家案子的官员还曾与程家有过节。

因此甩在程宁身上的鞭子没有半分手软。

她的手筋被挑断,有一段时日还被关押在水劳里,腰以下冻的一点知觉都没有。

程宁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,她死咬着牙,支撑着的,也不过是程家冤案要昭雪的信念。

卫宴洲曾经数次去牢里。

他躲在一边,看程宁浑身是血,紧咬牙关,不断重复着:“程家没有谋逆。”

他那时候恨程家恨的滴血,想着不如就杀了她,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,他的恨意也会消减。

可真当程宁如一摊血水般,瘫软在满是耗子爬过的狱中,不知生死时。

他又会生出慌乱。

后来卫宴洲说服自己,死太便宜了,程宁应该跟他一起活着。

她讨厌皇宫,他偏偏要将人囚禁在这里。

让她跑不掉,让她活的生不如死。

陪着他一起不痛快,他的恨意才能消减一些。

“想死吗?”卫宴洲强硬地将程宁摁进怀里,温柔又狠戾:“那就太轻松啦。”

第25章 受伤

疯子。

程宁不断倒着气,堪堪缓过劲来,也没力气挣扎出他的禁锢。

他们挨在一起,总是血淋淋的场面。

一个气喘吁吁,一个眼中汹涌翻腾着情绪。

“只此一次,谢念瑶若是死了,你在大狱里,有的是软肋,你比谢念瑶输不起。”

“什、么.....你!”程宁就知道,又是这一招。

他永远会拿程家人来要挟!

“我有时候真想剖开你的心问问你,为什么下得去手,我大哥少时教你骑过马,嫂子做的羹汤你也喝过,老爹...也算对你亲厚,为什么你能对程家这么狠?”

到底是什么秘密,要让卫宴洲反目至此?

但她知道卫宴洲不会说。

这个人已经疯魔了。

卫宴洲果然不说话了,将程宁放开,深深地看了她一眼。

那一眼带着怒气和恨意,还有嗜血。

他的暴戾无疑是肉眼可见的,一步步走到如今。

就连程宁看了他这样的眼神,也不免有些害怕起来。

她往后退,头磕上旁边的桌子。

从大狱,到如今,她见识过太多残暴的卫宴洲,平日里不显,可是到底是有些惊惧的。

“怕了?”

卫宴洲竟步步走近她,看着因为惧怕,因为身上的伤,而微微发抖。

她吓着了。

这个结论令卫宴洲既满足,又复杂。

满足于施暴过后带来的成就,复杂的是他终于亲手将程宁变成这样。

恣意的程宁没有了,他亲手摧毁的,可却没有快意。

程宁退到桌下,头上磕的很疼,脖子上一圈被卫宴洲掐起的青痕。

她抱着双腿,目光畏缩地看着卫宴洲。

“过来。”

卫宴洲犹如召唤一只宠物:“到朕这来。”

见程宁不动,他的目光又倏地阴沉下来:“别忘了你嫂子还在大狱怀着孕。”

是啊,嫂嫂还没救出去。

程宁身体一颤,闭了闭眼,心底一声长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