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南熵绝情是真的,对卫宴洲并非无情也是真的。
如果卫宴洲注定是个一定要在她身上找糖吃的小孩子,那程宁想,她或许也不能对他一直残忍。
于是在他的哽咽声中,程宁侧脸在他的耳畔蹭了蹭,然后说:“傻子。”
傻子,命运给了我们很多阻碍,但你坚持要满身狼藉地走到我身边。
那我就陪你一起吧。
“不是因为温漾,也不是因为别的,”程宁轻轻叹了口气:“卫宴洲,谢谢你陪着我的很多很多年。”
她曾经以为他只是弟弟,但她没有爱过人,不知道自己从很早以前就对卫宴洲这个人放不下。
腰被箍的很紧,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,卫宴洲似乎因为太过震惊而呼吸粗重。
他埋在程宁肩上,浑身都有些战栗。
程宁说不因为任何人,那就只是因为他。
他以为自己最大的价值,就是身为温漾的亲生父亲,能短暂地待在程宁身边。
但是程宁突然说,她是因为他,给卫宴洲带来的喜悦直冲天灵盖。
由于程宁不让他哭,于是就只能箍着程宁的腰将她起来,原地转了个圈。
“卫宴洲!你儿子还在睡觉!”
程宁原本抱着温漾就有些吃力,这小子最近爹疼娘爱的,吃的越发好,肉又长了一圈。
抱他一会儿都嫌累,更别提抱着他被抱起来转了一圈。
“不会摔到儿子!”卫宴洲兴奋地:“更不会摔到你!”
似乎真的兴奋过头了。
程宁很快就后悔自己这颗糖给的着实大了些,导致有些人兴奋到半夜都收势不住。
回了他们落脚的宅子,卫宴洲前前后后将东西都理了一遍。
拒绝侍女插手,拒绝程宁帮忙。
末了还郑重地在程宁的床上放多了一个枕头。
王喜都有些看不过去:“您就不能歇会儿?”
“不能,”卫宴洲似乎听见外头有动静,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刻也坐不住:“外头在干什么?”
王喜面无表情地道:“杀猪。”
他没开玩笑,这个地方的百姓民风和乐,年节气氛浓厚。
尤其明日是大年三十,镇子上有一场热闹的年宴。
其中要用到的肉食蔬菜,都是由各家提供。
眼下入夜还早,所以外头的大井旁,一堆人在忙活。
因为卫宴洲太闲不住,程宁方才已经不堪其扰去偏房看账本去了。
走之前明确勒令闲人不得打扰,重点强调了卫宴洲的名字。
温漾也被孟歆抱去玩了。
卫宴洲现在左右是个大写的闲人,于是他说:“我去看看。”
王喜:“......”
等到月上满月,漫天星子时,程宁才从偏房出来。
夙乙的伤好的差不多,她吩咐了些事,然后回房沐浴。
等到该睡觉了,才发现自己这个院子安静的过分。
儿子不在,卫宴洲也不在。
春华倒是恰巧回来,上前替程宁擦长发:“主子,孟姑娘说小主子玩的好,先不送回来呢。”
一件鹅黄的中衣,衬得程宁犹如出水芙蓉,肤色白皙健康。
眉间还拘了一点湿意,犹如甘露碰上芙蓉。
她由着春华擦头发,末了问:“卫宴洲呢?”
其实春华到现在还不是很能接受卫宴洲,提到他就要皱眉。
可是程宁选的,她也没敢说有意见:“不知道呢,方才似乎见他跟王公公出去了。”
虽然卫宴洲没真的对程宁下死手,可是春华本质上还是觉得卫宴洲的心机太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