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是现在耗子已经伏诛,奴家感谢这位姑娘,但是奴家已经无处可去了,也已经厌倦了这种漂泊无依的日子,奴家无处可去。”
卫宴洲面对这种向来无动于衷:“方才阿宁已经给你安排了去处。”
说到这,他瞥了一眼,发现程宁竟然没走。
她就坐在马上,好整以暇地俯视这一幕,嘴角还挂了个笑容。
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。
卫宴洲脚往后退,离那飞燕远了一些。
“可是姑娘方才是说送回祖籍,奴家这样的,哪还有什么家,不过是又回去当歌姬,说不准什么时候又会被掳去”
她说到这已经泣不成声了,弓着肩膀哭的很伤心。
而这个动作,恰巧令她胸前的那对浑圆露出白皙的沟壑。
风情万种。
程宁眉目一挑。
这姑娘不是怕再次沦为歌姬,而是看上卫宴洲了。
想跟他走罢了。
卫宴洲似乎有些动怒,喝道:“王喜,给她件衣裳!”
一件备用的大氅兜头砸在飞燕头上,她哭的更惨了:“公子若是不带奴家走,奴家干脆撞死在这儿好了!”
她说着丢开衣服,就要往郡守府门口的石狮上撞。
但是横空甩来一根马绳,缠着她的身子往后脱,阻止了她这个动作。
程宁收回马绳:“不必寻死觅活的。”
“姑娘你定然是个出身高贵的,不知道我们这种出身低贱,只能够供男人取乐玩弄的人的苦处,我也不过是求一个安稳而已!”
飞燕哭的凄惨,又去看了一眼卫宴洲:“公子,我会唱曲,会舞,粗使丫头能做的,我也都能做,飞燕只求跟在公子身边,为奴为仆都可以,行吗?”
“不行。”
卫宴洲的脸色很难看,这女的在程宁面上来这一套,简直是在找死。
嫌他还不够添堵不成?
“我觉得可以,”程宁替卫宴洲应了一句,但她话锋一转:“可还是想教训姑娘你一句。”
飞燕泪眼滂沱地看过去,不知怎么,程宁的表情让她有些发憷:“什、什么?”
“我救了你,跟你们说有困难可以找我,你是觉得这话是空话?”
飞燕不敢应,但是从表情来看,她并没有将程宁的话放在心上。
“你说你这样的女子,生来只能供男人取乐,其实这不是世道给你的定义,是你自己给自己的定义。”
今天的天很好,万里无云的大蓝天,程宁的眉眼被日光照的很亮。
但她接下来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好听。
“五洲海阔天空,怎么选是你自己的事,但我猜,就算没碰见这位公子t,你也会回归老本行,继续对往后的每一个男人抹泪,说你命苦,是不是?”
但在程宁看来,飞燕并不是真觉得她命苦。
她身上的衣衫艳丽,身上肤色白皙,一双手纤细修长,脸上的胭脂也涂抹的鲜艳。
这代表她在耗子手下的时候,并没有受什么苦。
那些痛苦都是她嘴上用来博取同情的放大版。
飞燕被戳中了心思,顿时恼羞成怒,生怕卫宴洲会真的听进去:“你胡说八道什么!?”
“是我胡说八道,还是你恼羞成怒?”
程宁觉得无趣:“其实你这样的人,去哪里都不会混的太差,跟我要点钱,做点小买卖,日子也不会过得太差。”
但是她猜,就算她现在给飞燕这样的机会,她也不会接受。
有些人习惯了一种人生,就会认命,她会觉得自己可怜。
但是并不会觉得她自己的故作娇柔,傍身他人是一种耻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