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华也没有想过有一日会被人提起。

程宁没有意外地点头:“你曾经,听过文妃说过前朝的事?”

根本没有想过程宁连这件事都知道,春华面上的血色瞬间退的干干净净。

前朝,这是个非常非常可怕的词。

曾经有一阵,她每夜每夜的噩梦都是这个。

但是这是她发过誓,一辈子都不会提,不会揭开的禁忌。

此刻程宁却精准地戳破了。

“一开始你劝我生下子嗣的时候,我以为只是小姑娘天真的想法,以为你跟谢念瑶她们一样,会以为生下孩子我可以安全无虞。”

“后来我才在想,或许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与陛下的局无解,所以你觉得子嗣是唯一的可能。”

春华的身子小小地抖了一下,眼底变得血红。

“我不是一开始就能想到你是文妃的人,但是想到之后,就能把所有事情想通了,她心慈,不杀你,只是将你放在了太妃那儿,要你死守这个秘密,是么?”

其实文妃也可能不是这个想法。

只是她守着这个秘密过了太多太多年,无人能说,将春华放在太妃那儿,是为了给这个秘密留下一个知情人。

至于目的是什么,程宁不知道,也不想知道。

她今天有点累,从前的那些都靠她一点点猜,去拼凑。

没有人曾跟她说过实话。

所以她今夜想听一个故事。

从文妃的视觉,亲身经历过的一个故事。

仅此而已。

春华死咬着下唇,使劲地摇头,不知道是否认,还是不敢说。

“可我都知道了,”程宁的声音轻轻地,怕吓到她似的:“你每次见了卫宴洲,那么害怕,是因为你也知道,他不是先帝的儿子,是不是?”

“不!”

春华捂着自己的耳朵,她用力地甩头,妄图不听见程宁的话:“娘娘别问了!”

“他的性子,或许确实像那个我们都不曾见过的无上皇。”

先帝如果只是一个掀起水面涟漪的石子,那无上皇就是落进水底的火雷。

春华发疯了一般,冲上来捂住程宁的嘴巴:“娘娘!别说了!别说了!”

“别怕。”程宁握住她的手腕:“你只需要告诉我,文妃有没有跟你说过,当初为何会将卫宴洲养在她的膝下,而卫宴书则养在了太子妃名下?”

这是程宁一直没有想通的点。

就算卫宴洲并非先帝亲生,那无上皇既然容许他活下来,私心里也应该是养作嫡子。

本来来该是嫡子不是么?

但为什么,最后他却作为了文妃的儿子长大。

先帝是断然不知道这件事的,不然就算心再慈,也不会令一个会让自己伸手侮辱的孩子长大。

那太子妃呢,那个已经没有印象,活在众人口中的李云华。

她又究竟是什么想法?

“娘娘,求求您别问了,若是陛下知道您知道了此事,那程家和您,还能得以保全吗?”

“那一直遮掩着就是为我好吗?程家并非谋逆,我是他仇家的女儿,三个月半年能瞒,我会永远不知道吗?”

当然不会。

坐以待毙本就不是程宁的性格,何况是她如今已经想好了后路,箭在弦上的时候。

她只是想知道,当初所有经历过这件事的人,究竟是将卫宴洲至于何地而已。

任她怎么想,作为受害者的李云华也好,文妃也好,甚至是先帝,这些人都拥有或多或少更改将来命运手段。

只有卫宴洲,他从一开始似乎就注定了没得选。

而是被一步步推着走到了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