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实话。

可程宁今日还就偏要见了。

甜杏不去通传,她便自己开口:“陛下!程宁有事求见!”

声音是带着往常在边境打仗时的中气。

只是此时她的身子与那时到底不一样了,灌了一口风,猛地咳了起来。

“娘娘!”甜杏差点咬碎了牙,愤恨道:“即便是陛下宠你,可你在凤鸾宫撒野,我家娘娘也是可以惩治的!”

“甜杏!我家娘娘只是要见陛下一眼,你连通传都没去,怎知陛下一定不见!”

春华心疼地给程宁出气。

“你!”甜杏没想到这两人如此厚脸皮,又如此难缠。

一时间脸色青灰地僵持着。

程宁咳过了一阵,激的眼梢都红了。

可院内毫无动静。

卫宴洲躲起她来,当真是绝情。

里边没动静,程宁便站着不走。

过了好大一会儿,门扉轻动,一道人影从门幔中露出。

是披散了发的谢念瑶。

她只在中衣外罩着一件银狐氅,钗环都卸了,人瞧着有几分慵懒。

一看便是从榻上刚起来。

甜杏一喜,迎了过去:“娘娘,可是陛下被吵着了?”

“方才惊着了,”谢念瑶横扫了程宁一眼,要笑不笑的模样:“在院子里大吵大闹做什么?”

程宁收回放在谢念瑶身上的视线,福了个礼:“皇后娘娘金安。”

她握住手上那道被碳烧着的伤口,有些疼,但不碍事。

谢念瑶不叫起,又露出几分解了盘扣的脖子,纤长如玉,上头微微有个浅印子。

在夜明珠下分外清楚。

经过人事的程宁怎么会看不出那是怎么回事。

卫宴洲爱咬人,她熟悉这是牙印。

“你来找陛下什么事?”谢念瑶又将银狐氅遮回去:“现下他睡了,有什么事同本宫说。”

程宁面色不变,低垂着眸:“此事娘娘代劳不了,既然陛下睡着,我等着便是。”

现在天刚擦黑,传膳的时间快到了,卫宴洲总会醒。

“是什么品茶的小事?”谢念瑶冷冷一笑:“午前请安时,你说与陛下约了品茶,本宫方才问了陛下,可没有这件事,你假传圣意,本宫可以罚你!”

“没有吗?那是我记混了,应当是昨日品了茶。”

程宁不卑不亢地应回去。

“本宫没空与你饶舌!你若没事,那便回你的临华宫去,陛下今夜都在凤鸾宫。”

程宁微微一笑:“那便恭贺娘娘大喜,不过我没入宫门,应当不至于碍着娘娘,让我等着又何妨?”

想不到她竟然如此牙尖嘴利,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退缩。

谢念瑶捏紧了衣角,恨不得将程宁的嘴撕烂!

稳了稳心神,她落下一句:“你爱等便等吧!”

旋身回了屋。

一进屋,谢念瑶的表情就换上了恭顺。

她踱步到榻前,看向卫宴洲,委委屈屈地:“陛下,赶不走呢。”

原本该睡着的卫宴洲,眼中哪有睡意。

他放下窗棂上的窗幔,收回视线,程宁手中那道被灼过的红异常显眼。

谢念瑶心中嫉恨,可面上不显:“陛下为何不见?”

“瑶儿什么时候也管上朕的事了?”卫宴洲轻抬眼梢。

“臣妾不敢!”谢念瑶忙给他倒了茶:“只是陛下少有如此避着的时候,是程家的事啊!”

话没说完,她的脖颈被人一把掐住。

卫宴洲虽然在笑,可眼中的杀意却没有掩盖半分:“皇后就是学不聪明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