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遇刺,狩猎是进行不下去了,守卫禁军一伙儿全在紧急防备。

就连傅佑廷身为武将,也要去帮忙。

王喜那是真难办了:“娘娘,陛下请您回营帐呢。”

“我有几次好好听话?”程宁冷笑:“不差这一回,他要罚便罚。”

说完一个人沿着林间小道走。

王喜拦不得,又不敢用强,只得将春华送过来,又找了人在后边盯着,吩咐了不许打扰。

春华已经听说了方才的事,愤懑不已:“陛下怎么一口断定是娘娘您陷害谢氏?怎么就不能是他们合谋在先?”

她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谢之云和那个大理寺的差役说话,可是周阔看见了呀!

对呀!

“娘娘,叫周阔来佐证不就好了?”

程宁在自己唇间比了个嘘:“别再将周阔牵扯进来了,若是周阔也牵扯进来,他的下场会跟那个大理寺差役一般。”

卫宴洲只是偏心谢之云而已。

否则程宁如此指控,不会连叫个人去核查都没有,只一味地呵斥程宁。

到底是谢轻漪的苦肉计入了他的心。

“可是娘娘您都是为了陛下好啊。”

“人有时候只相信自己眼睛看见的,”程宁拨开一片叶子:“站在他的角度,谢轻漪更为豁得出去。”

春华不懂。

但是方才来的时候,她远远看见卫宴洲抱着谢轻漪,是呵护备至的模样。

后宫的天,大抵是真的要变了。

越走越偏了,日头已经西斜,她不禁害怕:“娘娘,咱们去哪儿?”

“我记得前头有个野庙。”

程宁的方向感一向很好,狩猎场她来过太多次,每次都是打马而来。

曾经无聊时,她曾漫山遍野的跑马。

所以知道这里面都有什么。

野庙?

“既然是野庙,想必很小,娘娘去那儿做什么?”

若是要上香,燕京到处都是大寺庙,找个小庙做什么?

而且

“娘娘,整个燕京城都知道您最不信神佛,您从前还敢对钦天监口出狂言呢,这会儿怎么?”

春华说到这已经知道自己说错话了,但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。

程宁步子顿了顿,继续用左手拨开面前的障碍。

她苦笑一声:“大体是心灵无可依托的时候,就要找些东西来信一信吧。”

不然满腔惶恐,从何处消解?

她是不信神佛,但是就在刚刚,李飘举着剑如同厉鬼索命一样看向卫宴洲的时候,她着实吓着了。

李飘像冤魂,具象到那几个被卫宴洲杀鸡儆猴的富商;

除夕夜命丧烟火案的百姓;

还有李连北李年等六十多条人命。

他那么狠,会不会真的有一天,那支箭钉入的是卫宴洲的胸膛?

再绕过一条青石板作桥的小溪,终于到了小庙。

入目有一颗巨大的菩提树,菩提枝丫疯长。

下头是程宁说小庙。

皇家重地,香客几乎没有,里面只有几个带发修行的老师父。

老师父见了程宁,有认出的:“程将军。”

程宁少时躲懒,曾在这儿没少蹭过地儿躺。

道明来意,她被领到静室。

“求平安扣,需得诵经十个时辰,平安扣由香火熏陶,方可带走。”

春华讶异:“十个时辰?娘娘你的身体怎么受得住?这平安扣求给谁?”

求给谁?

不可说。

程宁跪在蒲团上,面朝神佛,用了她平生最大的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