代替了林长风的位置。

逐渐成长的帝王不再需要一个为他分担压力的丞相,顾晔泽就和那些历史上的暴君一样,他希望朝臣畏惧皇权,他需要的是听话的臣子,而不是得民心的丞相。

配角因主角的需要而产生,也因主角的成长而消亡。

那杯带着帝王恶意的毒酒,就是配角人生最后的落笔,二十多年的真实时间,却也不过是书本上读者草草浏览的一瞬间。

而林长风在还是个系统的时候,就很讨厌那些原本数据的反常,对于员工而言,那是超时的加班,而对于他这个正在受到惩罚的系统而言

只不过是延长他的刑期。

“他什么时候能醒?”

帝王的声音无波无喜,但跪倒伏地的太医却不敢回答,也不敢抬头。

原本落在地面上的,昭示着皇权无上的冠冕被太监小心的收起,连纠缠在一起的珠帘也只敢隔着帕子小心的解开,而后轻轻退下。

绣着金线纹路的衮龙袍垂落在地面上,扭曲的纹样就像是诡异的符文。

“孤在问你。”

顾晔泽将视线落在跪倒的太医身上,晨起时被梳理好的黑发因为动作太大而散落了几缕,他坐在床榻边,原本只有帝王能卧躺的踏上却睡着第二个人,顾晔泽的手指纤长,温柔的勾起一缕林长风散开的墨发,如同他抚摸那象征皇权的玉玺一般,带着旁人能察觉的执着。

“臣、臣不知,望陛下恕罪。”

亲身经历过才知道发怒的帝王有多可怕,太医没想过这种掉脑袋的事情真能被自己遇上,顾晔泽的心思并不像先皇那样外露,让人摸不准那笑里藏着什么,更别说眼下连笑都没有的神情。

“孤把你们留在皇宫里,是为了什么?”

床榻上的丞相已经昏迷不醒三日,民间的算卦人都说丞相怕是走不过这一关。

帝王那双上扬的眼撇了他们一眼,空闲的手随意的挥了挥。

“押下去,若丞相今日之内还未醒来,就砍了脑袋换一批人来。”

“陛下!”

没给他们说话的时间,穿着盔甲的侍卫就将他们押走,拼命挣扎的人只能看见在雕花木门合上之前,透过缝隙露出的,帝王俯下身的动作。

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。

......

“林长风,把眼睛睁开。”

在安静的空间里,这句话直到最后都没有人接住,头发散乱的帝王俯下身,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和姿势,靠在昏迷不醒的人的胸口。

或许是丝绸锦被太过厚实,又或者是他的耳朵不那么好使了,顾晔泽只能听见那样一点点的心跳声,微弱的像是快要停滞一样,总是让人心慌,纤长的手指慢慢捏紧了绣着双龙戏珠的丝绸,顾晔泽将那显而易见的原因忘在脑后。

他可以承认作为帝王的自己出了问题听不见什么,但却绝不可能接受林长风濒临死亡的事实,闭着眼面色苍白的年轻丞相其实和七年前差不多的模样,顾晔泽的手指滑过对方的轮廓,他都不记得这两辈子加起来,他有多久没这样靠近这个人了。

是啊,两辈子。

一开始,失去林长风对于帝王而言只是少了一只忠心耿耿却吵闹的狗而已,顾晔泽以为这没什么,却没想过,他自己亲手割下了一块最重要的血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