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轻声说，抬手摸了摸布包，“小僧会护着你。”

【我只是一个石头，能有什么怕的。】聆初嘀咕了一句，心情有点复杂。

走进客栈，大堂里闹哄哄的。几张桌子旁坐满了客人，喝酒划拳的声音震得屋顶都在颤。

掌柜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人，正忙着记账，见了净明，头也没抬地问：“住店还是吃饭？”

“住店，要一间最便宜的客房。”净明从怀里摸出几文钱放在柜台上。

掌柜瞥了眼钱，又看了看他胸前的布包，眼神闪了闪，却没多问，扔给他一把铜钥匙：“二楼最里头，别乱跑，店里人杂。”

净明接过钥匙，刚要上楼，忽然闻到一阵甜香。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，一个小姑娘正捧着块糕点吃得香，金黄的糕体上撒着些黄色的碎末，正是他说的桂花糕。

他脚步顿了顿，走到掌柜跟前：“再买一块桂花糕。”

掌柜指了指柜台后的罐子：“自己拿，两文钱。”

净明取出一块桂花糕，用油纸包好，小心地放进背篓里，这才提着背篓上了楼。

房间很小，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张破桌子，墙角还结着蜘蛛网。他把石像放在床上，解开布包，让她能“看到”窗外的月亮。

“你看，小僧给你买了桂花糕。”他把油纸打开，递到石像面前，“还热着呢，尝尝？”

【看着还行。】聆初的意识凑近了些。

【可惜吃不到，白瞎了。】她能“闻”到那股甜香里混着的桂花香，馋得意识都在打转。

净明拿起一小块，放在嘴里尝了尝。甜丝丝的，带着点桂花的清香。他嚼着糕点，走到窗边，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。

窗外是条窄巷，堆着些烂菜叶和破陶罐。远处的街道上还有行人，提着灯笼晃悠悠地走，影子被拉得忽长忽短。

更远处，河谷的水声隐隐约约传来，像谁在低声哭泣。

“明天咱们就走官道。”他对着窗外说，像是在跟石像交代，又像是在跟自己打气，“张叔说，只要朝着一个方向走，总能走到头。”

聆初不想应，她想说大可不必，但她知道他听不见，也就懒得说了。

【毁灭吧！都毁灭吧！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