纤长浓密的睫毛正一颤一颤的,就连嘴角也紧绷着,像是在梦里遇到了什么烦心事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喃喃道。“我一定会有出息的。”
自那天之后,项籍总觉得虞晞变了。
无论他怎么逗她,也没法让她开心起来。
直到某天晚上,他一如既往的做好饭,等着虞晞回来。
可她却说:“先不吃了,有话和你说。”
那股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,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,沉甸甸的压在心头。
“坐吧。”
“不用了,这里就很好。”
他跪在虞晞脚边,一脸殷切的看着她。
“您怎么…”
“你走吧。”
“什么?”项籍瞪大双眼,有些惊恐。“为什么?”
她从包里抽出支票递给他,上面写着两百万,与约定好的金额一分不多,一分不少。
见虞晞还不回答,他又问:“什么意思?”
“说呀,说话呀,这是什么意思?我们不是说好…”
“公司出了点事。”她艰难开口,嗓音如同久旱的土地般干涩无力,听起来充满了疲惫与无奈。“明远要进军房地产业,你也知道的…可最近资金链出问题了。”
“没准过段时间,就会传出明远破产重组的消息…不过…我会尽力把消息压下来。”
“怎么会?这钱我不要,我不要…你拿回去。”
项籍眼泛泪光,脑袋摇得像拨浪鼓,那张支票像是什么烫手的山芋,被他强硬地塞回虞晞手里。
“你还记得,来我身边是为了什么吗?”
他蓦地愣住,身体僵硬:“记得。”
“为了钱,为了去国外深造。”
“可这些都不重要了,我只希望你好好的…”
这是项籍第二次在她面前落泪。
这次,虞晞没有打他。
“把钱拿去吧。不然等公司破产以后,我该成为被执行人了。到时候别说两百万…估计连两百块都掏不出来。”
“那我更不能要…”
项籍的嘴巴被虞晞捂住,滚烫的热泪同时滴落在她的手背上。
“总有一天,我会东山再起的。”
“美国那边我也安排好了,去入学吧。”
“我请了那家音乐学院的院长做你的家庭教师,你跟着他好好学。”
他有些诧异。
谁不知那人是举世闻名的音乐家,所获的荣誉多到数不胜数,更别说他的课千金难求。
都这种时候了,虞晞竟还不忘为他铺路。
异样的情愫在项籍心中蔓延,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。
他盯着手里的支票挣扎许久,终于下定决心。
“我不会辜负你的。”
“你也要等着我。”
他走了。
月色清冷孤寂,将落寞的背影照亮。
待房门合上,虞晞闭上双眼,自嘲一笑。
“哈哈…”
明远好得很,连一点风波都没有。
难怪楚北城不要他,这男人简直笨到离谱。
“我真是糊涂了。”
她差点就信了项籍的鬼话。
连这种小小的试探都抵挡不住,还说什么一辈子。
亏她还动过心思,真要将他留下来养着。
可笑至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