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那戈叙白不来,他就把孙女许给旁人,他的孙女不愁嫁。

谷栖山前段时间便告了假,到了滇南府筹谋二人的婚礼。

戈叙白无父无母,他膝下也无子女,他们师徒,便似父子。

谷栖山正为自家徒弟即将解决终身大事而高兴,就发生了这么一桩事,谷栖山顿时又气又恼。

这小子,简直太不知分寸,什么事能比成亲要紧?

谷栖山前两天就派人去迎,若半道遇到了,便是扛也要把人扛回来,但现在依旧没有半点消息。

今日,滇南王府一片喜庆热闹,朱漆廊柱间缠着红绸,各处灯笼高挂,鎏金喜字耀眼异常。

辰时起,王府门前便车马喧阗,宾客盈门,贺礼堆成了小山。

叶衔峰和霍氏在前头迎客,两人都笑得有些勉强。

待会儿若是新郎没有来,王府的脸就丢大发了,寒衣也要成为大家的笑话。

滇南王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,但他在外人面前素来威严,众人只当他是不舍孙女远嫁之故。

叶淮序前去接人,也迟迟没有回来。

小厮提醒,“王爷,还有小半个时辰吉时就到了,可是姑爷他……”

滇南王怒道:“还没礼成,喊什么姑爷?”

自己这回真是看走眼了。

外面的宾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喜宴上依旧一派喜气盈盈。

再有两刻钟就是吉时了。

滇南王终于按捺不住,起身就要往喜房走。

他要去告诉寒衣,给她换个夫君。

军中有个后生,是某个副将的儿子,对寒衣早有情谊,那副将便曾试探过结亲之意,滇南王也曾考验过对方,样貌人品都十分不错,配得上寒衣。

最主要是,离家近,寒衣嫁过去,一日三餐在娘家吃都没问题。

比那劳什子戈叙白强多了。

滇南王刚抬步,身后就传来小厮激动的声音。

“来了,来了,王爷,新郎来了,来迎亲了。”

滇南王脱口,“哪个新郎?”

一人大踏步而来,笑着接话,“祖父,您这话说得,新郎自然是您亲自把关挑选的戈叙白。”

是前去接人的叶淮序,他不负众望,把人找到了。

滇南王紧绷的神色稍稍松缓,整个心也彻底放了下去。

但心中依旧存了怒气,脸上自然摆不出好脸色来。

“哼,他还知道来!”

叶淮序笑着劝解,“祖父,这件事另有隐情,您且听我把话说来。我这妹夫智谋无双,在五羊邑时设了一出引蛇出洞,成功地把太子妃的一双弟妹救了出来,人贩子也被绳之以法。”

“而后他想快马加鞭地往滇南府赶,但陆家小公子和小小姐受了惊吓,不愿相信旁人,独独信赖我这妹夫,无法,妹夫能把两人带上了,因此路上才走得慢了些,但好在,也算是赶上了,也算是双喜临门了。”

这番话自然是戈叙白请大舅兄帮忙解释的,叶淮序本也有气,但戈叙白太会做人,直接给他送了一把宝剑,叶淮序就麻溜地倒戈了。

除了滇南王这,叶衔峰和霍氏那头,也派了人前去解释,极力挽回形象。

滇南王闻言,面色稍缓。

若是这么原因,倒是情有可原。

终归,孩子算是找到了,也算是功德一件。

叶寒衣也收到了消息,她一直紧绷的心弦彻底放了下去。

这个时候她才发现,自己的双手一直紧紧握着,掌心早已经被掐出一道道指痕来了。

那头,戈叙白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新郎服,意气风发地骑在马上。

这是大家看到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