漆黑的天色大大影响了他们的视线,戈叙白也看不清这陡坡的情形,更不知下方的情况。
他不能冒险,必须立马把两个孩子拉上去。
但他借力的这块石头也有些松动了,若他站立不稳,他们三人都要往下掉。
戈叙白把力道汇聚到脚下,硬生生在地上钻出一个深坑来。
陆星辰受了惊吓,哭声更大。
戈叙白只得放柔了声音,“别怕,我们是朝廷派来救你们的。把树藤拉住,不要松手,我们马上想办法把你们救上去。”
这话像是给他们注入了一剂强心剂,陆砚修原本发麻的手臂瞬间充满了力量,陆星辰也慢慢止住了哭声。
戈叙白朝上面大吼,“赶紧想法子救人!”
老子要坚持不住了!
陆砚修和陆星辰被一点点地往上拉,约莫两刻钟后,他们才终于被拉上了陡坡。
获救的一瞬,陆砚修觉得自己的手臂已经麻木了。
他的手已经脱力,一阵火辣辣的疼,约莫是拉伤了经络。
陆砚修顾不上疼,他也没有真正放松。
他不认识眼前的人,并不能分辨他们究竟是敌是友。
万一刚离了虎穴,又进了狼窝,他们就真的插翅难逃了。
陆砚修将陆星辰牢牢地护在怀里,浑身绷得很紧。
戈叙白也没顾上他,因为方才逃跑的老杨头被逮回来了。
他借着夜色的遮掩,想跑进深山里躲起来。
但他老胳膊老腿,便是再熟悉地形,也跑不过这些身强体壮的兵卒。
老杨头被押回来时,腿肚子都在发抖。
到了戈叙白的面前,他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,痛哭流涕。
“官爷饶命,官爷饶命啊,草民只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汉,绝没有做半点违法乱纪之事啊。”
戈叙白都气乐了,“你老实本分,那这俩孩子是怎么回事?大半夜的你不睡觉,往山上跑什么?事到临头了还敢狡辩,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。”
老杨头还欲狡辩,戈叙白听得心烦,直接让人把他绑了,嘴巴堵上。
这山上蚊子忒多了,先下山再说。
杨大柱没有死,只是被打晕了,他被士兵一脚踹醒,然后绑了手,迷迷瞪瞪地下了山。
此时的荔湾村,已经彻底被惊醒了,官兵将整个村子都控制住了。
廖氏看到被五花大绑的杨大柱和老杨头,以及好端端没有死的陆砚修兄妹,顿时觉得眼前一黑,身子一软就瘫了下去。
以前被拐到荔湾村里来的妇人见到官差,直接扑上前痛哭出声,请求官爷替她们做主,送她们回家。
戈叙白没想到,这荔湾村竟然还藏着这样一个大官司,这里的村民披着朴实的外表,实际上做的却是如此龌龊的勾当,他的心头升起了熊熊的怒火。
他看着那些妇人,沉声道:“我已经派人去通知知府大人,他获悉你们的冤情,定会替你们做主。”
这里是郑开阳的辖下,他救人心切才会插手此事,眼下,人找到了,他也就放心了,至于后续之事,他无意越俎代庖,也不想抢功。
任何功劳,都没有他的婚期要紧。
他得赶紧出发,不能再耽搁了。
天色蒙蒙亮时,郑开阳匆匆地赶来,热出了一身汗,但他却顾不上擦。
戈叙白将案情言简意赅地陈述了一番,包括荔湾村其他被拐女子的冤情,郑开阳顿时又惊又怒。
自己的辖下竟藏着这样一个窝点,此事上报朝廷,自己岂不是要受罚?
而且这件事,还是戈叙白揪出来的。
郑开阳顿时冷汗涔涔。
戈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