柔贵妃压下心头思绪,“我明日便向皇上求一个恩典,允父亲入宫觐见,皇上定会答应。”

德丰帝此前误会了滇南府,此时便是为了表示恩典,也定会同意此事。

柔贵妃有九成把握。

叶寒衣闻言,心中也生出高兴来。

柔贵妃又问起陆知苒的情况,叶寒衣如实道:“她的气色看起来很好,只是近日下雪,地面湿滑,她不便入宫向您请安。”

“我明白,眼下养胎最为要紧。”

柔贵妃不是那等恶婆婆,非要怀孕的儿媳妇在自己跟前立规矩。

柔贵妃又问起戈叙白。

此事她已经从陆知苒的口中听说,也知道这次父亲入京述职,有一部分原因是冲着戈叙白来的。

叶寒衣要嫁给这人,柔贵妃自然就要多几分上心。

叶寒衣悄悄地把戈叙白派亲兵前往滇南府保护她之事道来。

“当时那样的风向,人人都想明哲保身,离滇南府远一点,他却愿意派人来护我周全,我觉得他这个人可靠。”

如果说,一开始叶寒衣对戈叙白只是见色起意,后来两人的书信往来,她也只是若有似无的春心萌动,但经此一事,叶寒衣对他的感觉就变了,对即将到来的“相看”,莫名生出几分紧张来。

她担心戈叙白受到祖父刁难。

柔贵妃听了这番内情,对戈叙白也生出几分好感。

“雪中送炭最是难得,他的确有几分担当。”

叶寒衣又道:“他是谷将军唯一的徒弟,得谷将军亲自教导,为人品性自是不差的。”

柔贵妃听到那个名字,眼底浮出几分笑意。

“他教出来的徒弟,的确不会差。”

叶寒衣悄悄打量她的神色,一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模样。

柔贵妃伸手戳了她一把。

“小鬼头,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好奇心,不该打听的事别瞎打听。”

叶寒衣摸着额头,嘿嘿地笑。

“我可什么都没打听。”

柔贵妃睨她,“你那点小心思,我一眼就能看穿。”

叶寒衣吐吐舌头。

柔贵妃正色,“那戈叙白人品可靠,这自然是好事。但他远在西平,要想调动只怕不易。你若当真与他成了,日后就要长住西平,西平与滇南距离遥遥,你当真想好了?”

叶寒衣早就想过此事,“西平和滇南再远,我想回去随时都能走。而且,我也想去滇南以外的地方看看。”

柔贵妃神色一怔,眼底浮起一抹复杂。

“是啊,你与我不一样,你是自由的。”

不像她,被困在这深宫里,身不由己。

叶寒衣看到柔贵妃眼底的黯然,顿时有些无措。

自己方才好像说错话了。

柔贵妃笑了笑,很快岔开了话题,叶寒衣便没有再多说。

姑侄二人聚在一处,有说不完的话,夕颜殿内一时欢声笑语不断。

叶寒衣留宿在了夕颜殿。

德丰帝来夕颜殿用膳,叶寒衣赶忙行礼。

德丰帝笑得很慈祥,“几年不见,小丫头长高了些。”

叶寒衣瞧见德丰帝的状态,心里暗暗心惊。

他好似老了十岁不止,看上去比祖父还要老,面上更是笼着一股沉沉死气。

他只怕时日不多了。

心中诸多思绪,面上叶寒衣半分不露。

德丰帝又问起了滇南王,叶寒衣认真回答,“劳皇上挂心,祖父身体健朗,只是……”

她话说了一半,露出些许迟疑。

德丰帝问,“怎么了?有什么话尽管直说,在朕面前不必藏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