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贺连山上开挖出的那座金矿,国库原本十分充盈,但先前各地受灾,又接连出兵前往滇南,国库消耗颇多。

紧接着,又办了新帝登基和先帝葬礼这两桩大事,每一件事都是花钱如流水,眼下国库已然快见底了。

来年再减一成赋税,国库定然更加吃紧。

萧晏临决定减免赋税时,户部尚书就一再哭穷,但被萧晏临驳回了。

朝廷再缺银子,也不差这一星半点,而他很需要扭转舆论,获得好名声。

此举的确效果显著,萧晏临紧皱的眉头终于得以舒展。

萧晏临在为此事善后,二皇子和三皇子都老实地待在王府中,连半点交际都没有。

睿亲王也几乎不出门,唯一一次出门,便是去了九公主府,用了一顿饭便离开了。

一切皆如寻常那般,没有半分异常。

年关越来越近。

往年的这种时候,京中上下都年味十足,街头巷尾都热闹非凡。

但今年德丰帝新丧, 一切商业和娱乐都被禁止,京城上下冷清许多,半点年味都没有。

滇南乱军未平,萧晏临下令京城戒严,任何入城之人都要经过盘查,以防宵小趁机混入城中。

一日没收到萧晏辞的死讯,萧晏临就一日不能放松。

心腹臣子进言,“皇上不必忧心,朝廷大军已经派往滇南,瑾王乃谋逆之军,失道寡助,迟早会伏法,皇上只管等着好消息吧。”

另一臣子道:“滇南乃边陲荒蛮之地,滇南王和瑾王就算自立为王,也不过弹丸之国,不值一提,我大齐朝将士勇猛无双,定能一举将其荡平。”

其余人也都纷纷附和,对滇南府和萧晏辞口诛笔伐,萧晏临心头担忧褪去大半。

一个小小的滇南府,何足为惧?

京城已经加强戒备,若萧晏辞那贼子敢来,自己正好来个瓮中捉鳖。

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九。

安王萧晏珩终于赶回了京城。

去了封地大半年,他的身体依旧病恹恹的,毫无起色,瞧着甚至比先前更加糟糕。

这次之所以姗姗来迟,便是因为受身体的拖累。

他第一时间入宫拜见了新帝,痛哭流涕了一场,“都是我身子无用,连父皇最后一程都没能亲自送一送。”

因为太过激动,他还捂着胸口,发出了几声痛苦的咳嗽,一张白净的脸染上充满艳色的红。

萧晏临亲自上前,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,“五皇兄,你莫要自责,你的身体如此,并非有意延误,父皇地下有知,也定不会怪罪。”

萧晏珩顺势起身,只是依旧愧悔难当,最后提出去皇陵给德丰帝上一炷香。

这本就是应该的,萧晏临自然允了。

萧晏珩拜谢离开,并未去拜见惠太妃。

第456章 宫宴变故

翌日,便是除夕。

今岁新春正值德丰帝大行未满一月,本属热孝之期。

然新帝体恤万民,特颁恩旨:“黎庶辛劳经年,正当岁末共享天伦,百官亦循例入宫与宴。先帝仁德,若泉下有知,必不忍见百姓因守制而废佳节。”

百官对这道圣旨,褒贬不一,有人赞新帝孝思之至,仁厚之极,亦有人提出反对,认为此举乃是对先帝的不敬不孝。

赵太后也劝他收回恩旨,但萧晏临没有采纳。

这道恩旨的颁布,是他这个新帝对手中权力的第一次试探。

这其中的愉悦,只有身处其中方能体会。

这也是他对德丰帝的一种藐视和威压,他就是想告诉世人,如今,自己才是天下之主,德丰帝已然化作一抔黄土,自己不想给他体面,他便什么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