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他们说完了,二人这才上前向德丰帝请安,表达关怀。
德丰帝同样笑着,但语气明显不似对萧宝珠那般亲昵。
“朕这段时间,总感觉自己脑子昏昏沉沉的,像是被什么糊住了似的,直至方才,才终于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,整个人也松快了。”
萧晏临眸光微动。
赵书宁莫不是真把父皇治好了?
这个念头在脑中升起,面上并不表露出来。
他适时替赵书宁请功,“方才是林医女替父皇施了针。”
众人目光下意识在殿内搜寻,却不见赵书宁的身影。
殿内一内侍道:“林医女去太医院配药去了。”
德丰帝面露赞誉,“林医女当真医术了得,朕定要重重赏赐。”
萧晏临替赵书宁谢恩。
萧宝珠听了这番话,心中依旧没有放下戒备。
父皇眼下是好了,但谁知道是否当真能彻底好起来?
只可惜她不通医理,也没法为父皇诊治。
萧婉贞向德丰帝请了安,便先行告退了。
萧宝珠却不肯走。
今日父皇精神不错,人也清醒,是难得的好机会。
她每次进宫都把账册带在身上,这次俨然是个好机会,她不想错过。
萧宝珠以往也时常守在德丰帝跟前,今日她要留下来陪德丰帝用膳,也并无不妥。
萧晏临是太子,又代理朝政,事务繁忙,自然没时间一直守着,他便也先行告退了。
萧宝珠见他走了,暗暗松了口气。
“父皇,您这段时日一直昏昏沉沉,有时候连儿臣都不认识了,浑似变了个人似的,儿臣简直吓坏了。”
德丰帝轻拍了拍她的手,“好孩子,父皇没事了。”
萧宝珠双眸含泪,“父皇,您能好起来就太好了,儿臣有一件要事要与您说……”
她刚开了个口,一旁伺候的冯有才就不小心摔碎了一个杯盏,发出清脆的哐当声。
冯有才连忙请罪,“奴才一时失手,请皇上恕罪。”
德丰帝眉头微蹙,不轻不重地训斥,“你这老东西,越来越不中用了,还不让人进来收拾了。”
冯有才连忙高声喊人,很快殿外就有宫女和太监鱼贯入内,动作麻利地把茶盏碎片收拾了。
德丰帝问,“宝珠方才想说些什么?”
萧宝珠微微愣怔,原本迟钝的脑子,在这一刻似清明了许多。
冯有才做事素来稳妥,方才的“失手”当真是失手吗?
这会不会,是一种提醒。
只怕,隔墙有耳。
萧宝珠迅速把原本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,转而换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。
“父皇,您能不能不要再给孙牧之安排差事了?成亲到现在,儿臣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了。”
德丰帝听了这话,不禁一阵失笑。
“就为了这件事?”
萧宝珠一脸委屈,“这难道还不算大事吗?他就算好用,也不能光逮着他一个人可劲用啊,把他累坏了怎么办?”
“好好好,这桩差事过后,朕就让他好好歇一歇。”
萧宝珠得了这话,这才破涕为笑。
之后,父女二人又继续闲话其他,没人提起朝堂之事,萧宝珠更没有开口替萧晏辞求情。
她把不准父皇对这件事的态度,贸然求情,只怕反倒适得其反。
而且,她也担心隔墙有耳。
没说多久,德丰帝就露出了疲态,萧宝珠便让他歇下,自己告退了。
临走前,她对冯有才道:“公公,父皇身边离不得你,这段时日就劳你多费心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