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衔峰面容紧绷,显然对朝廷的不信任依旧满腔怒意。

但他没有开口再说气话。

滇南府还是父王说了算。

更何况,妹妹还在宫中,他们若当真谋逆了,妹妹将如何自处?

可是,要向朝廷证明他们的忠心,谈何容易?

叶衔峰瓮声瓮气地道:“难道要主动交出兵权?那岂非人为刀俎我为鱼肉?”

萧晏辞断然道:“自然不可能交出兵权。”

兵权是他们的保命符,交出去了,便相当于把命也一并交托了出去。

连命都没了,又谈何所谓忠心?

摇尾乞怜没有用,口头上的表忠更是轻如鸿毛。

唯有亮出硬拳头,让朝廷既忌惮,又不得不依仗,叶家才能得以保全。

萧晏辞看着滇南王,“外祖父,奸人想往你我头上叩谋逆的帽子,我们便釜底抽薪,干一票大的。”

众人眼底都露出疑惑,俱是做出洗耳恭听之态。

萧晏辞将自己的谋划一一道来。

这一夜,王府书房的灯亮了大半夜,直到后半夜,众人才回房小憩。

萧晏辞躺在床上,身体很疲累,但精神却极度紧绷着,脑中也十分活跃。

京中的局势突变,他和滇南府都背上了谋逆之罪,母妃和知苒都被禁足了。

她们现在如何了?是否夜夜担忧,难以入眠?

她们自己有没有遇到危险?受到刁难?

先前,在人前时,他不敢表露异常,唯恐惹了外祖父和舅舅对母妃的担忧。

独处时,他的脆弱便无所遁形。

担忧与思念将他的胸腔填满。

他必须要全须全尾地回去,绝不能让奸人得逞,更不能让他在乎的人因为自己陷入危险。

……

京城。

赵昭仪向皇上提起了宁王的亲事。

滇南的战事也不知要拖到何时,宁王的亲事不能一直耽搁下去。

礼部和内务府已经把诸事准备好,就差临门一哆嗦,上头的人不吩咐,他们的心就一直悬着。

德丰帝终于想起此事。

最近的黄道吉日是十月二十九,德丰帝拍案,就定在这一日。

得了准信,朝中各部就开始操办起来。

十月二十九这一日,宁王萧晏临的迎娶王妃,十里红妆,热闹非凡,百姓夹道围观,人人都得了喜糖,一时气氛更加热烈。

赵家混在登门道喜的人中,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人前。

表面上,他们送来的贺礼平平无奇,实际上,真正的贺礼早已悄然抬进了库房,那是一箱箱真材实料的银锭子。

陆知苒依旧在府中禁足,她自然没有参与这场热闹。

但她没想到,自己今日竟然又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。

“王妃,有人送了一本册子来。”

陆知苒有些意外,打开之后,脸上的意外就变成了愤怒,面色一片阴沉。

这册子中所记录的,是一桩桩一件件令人触目惊心的罪行,罪魁祸首赫然是赵家。

正所谓君子爱财,取之有道,但有些人,为了赚取财富,眼里根本毫无良知。

方成才在闽南外放时就和赵家有了勾结。

他利用职务之便,为赵家大开方便之门,低价收购私盐、生铁,再高价卖往海外,谋取暴利。

海盗问题是影响渔民生计的最大难题,当地官府一直为之头疼。

但谁都想不到,官府和海盗早就沆瀣一气,互相勾结,海盗在官府的配合下,大肆劫掠来往商船,分赃后再卖到海外。

他们赚得盆满钵满,只苦了那些商人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