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嘴硬,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我何曾觊觎过你的嫁妆?”

陆知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,“这话,母亲还是留着跟傅大人说吧。”

姜氏气得胸口上下起伏,“你如此忤逆长辈,真是反了天了!你心里还有没有孝道?”

陆知苒:“一吵不过了就搬出孝道来压我,母亲除此之外就没旁的招式了吗?”

“你……你疯了不成?”

她这副姿态,简直是完全不管不顾了。

陆知苒眼底有狠厉一闪而过,“我的确疯了,是被你们逼疯的!今日我定要和离,若你们不答应,那谁都别想好过!”

楚家人都看到了陆知苒眼里的决绝与恨意,一时都被震慑住了。

宾客中已经有人在窃窃低语,各异的目光都朝这边看来。

见此情形,楚定峰连忙转变了策略,“和离这么大的事,至少也得与你父亲商议,得到他同意才行。强扭的瓜不甜,若你去意已决,侯府自然也不会强留。”

陆贯轩是个什么德性,楚定峰或多或少也有了解,他定然不会同意和离。

只要他不点头,陆知苒便是说破了天去,也离不了。

就在这时,人群外传来一道声音,“陆大人到!”

楚定峰心头一松。

他先前就派人去请了人,是以才能到得这般快。

陆知苒的手暗暗握紧了几分。

父亲那边,她已经做了安排。

她派人给父亲去了一封信,将邢家老太爷病愈的功劳揽在了自己身上。

她不能心虚,在自己父亲面前,她必须要把话吹嘘出去,五分的功劳得吹满十分,只有这样,父亲认为有利可图,才有可能会同意自己和离。

陆贯轩匆匆而来。

他蓄着短须,身形清瘦,样貌儒雅,可见他年轻时亦是仪表堂堂,容貌不凡。

他是从衙署直接赶来,身上还穿着官服,衬得他身形挺拔,即便他脚步匆忙,依旧维持着良好的仪态。

他没料到,侯府门前的阵仗会这般大。

楚定峰迎上来,“陆大人啊,今日这事闹得,实在是……唉,是侯府做得不对,委屈了知苒。但两家结亲一场也是缘分,岂能随随便便就断了?你还是来劝一劝知苒那孩子吧。”

陆贯轩的脸色立马就沉了下去。

闹和离本就够丢人现眼的了,还不分场合,在这么多人面前闹,简直是把两家的颜面都丢到地上踩!

他开口,语气严厉,“知苒,你实在太不懂事了!瞧瞧你闹的这一出像什么样?”

陆知苒看着他开口,“父亲是否看到了女儿给您的书信?女儿并非无用之人,女儿也能帮您分忧解难。”

只要他能答应自己和离之事。

陆贯轩的眼底闪过一抹精明,他的态度半点都没有改变。

“你一个妇道人家,能有那般能耐?你休要往自己脸上贴金,也别想诓我。你就算真的有通天的本事,我也绝对不会同意和离!”

听着他的这番话,陆知苒心中最后一丝期待彻底熄灭了。

她不禁自嘲,经历了两辈子,她怎么还这般天真,以为父亲会对自己这个女儿有一丝怜惜呢?

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书信,但却自私地想将那份功劳占为己有,至于她的诉求,他压根不在乎。

与侯府的这门姻亲能给他带来好处,那她便是死也要死在侯府里。

陆知苒的眸底染上一抹冷意,“父亲可了解了此事的前因后果?”

陆贯轩毫不犹豫地道:“我自然知晓了。不过是一场误会,有什么好斤斤计较的?今日是什么日子,你当众这般闹,可想过翊安的脸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