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夜,萧晏辞再次翻了陆知苒的窗,一回生二回熟,陆知苒已经习以为常,翠芙和丹烟也面不改色,十分自觉地到屋外守着。

萧晏辞将此事告知陆知苒,陆知苒也惊出一身冷汗。

谁人没有过往?

按理说,柔妃入宫前之事,便是皇上也没有立场置喙。

但他是皇上,柔妃是嫔妃,还牵扯到了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谷栖山。

此事若被有心人刻意引导和渲染,后果不堪设想。

“幸亏母妃及时反应过来,我们有了防范,必不会叫对方得逞。”

陆知苒心有余悸地点头。

她又想到了另外一点,“殿下,此事若当真出自赵书宁之口,她又是如何得知的?”

萧晏辞神色一顿,先前他竟是没想到这一点。

陆知苒提出推测,“若她在西平之时窥见了端倪,发现了此事,她不可能藏着掖着,到现在才说出来。”

萧晏辞眸光再次动了动,“你是说,有人指点了赵书宁,想借着赵书宁之口捅出此事?”

陆知苒点头。

萧晏辞面露沉吟,母妃与镇西将军的这桩旧事已过了二十多年,所知之人寥寥无几。此事究竟是如何泄露的?

他猜测,多半是因那颗阎罗笑而起。

阎罗笑太过稀有,母妃如何得了此物,有心人顺藤摸瓜一番探查,说不定就窥见了端倪。

“看来,母妃的夕颜殿怕是不干净。”

陆知苒心头却还有更多的猜测。

“滇南那边,殿下也当多加留意。有蛊虫之事在前,我总觉得,此事没那么简单。”

若是有人想对滇南下手了……

萧晏辞精神一凛,眸色更添几分幽沉。

“你提醒得对,小心使得万年船。”

二人商议事情,直至深夜,陆知苒小小地打了个哈欠,萧晏辞面露歉然。

“抱歉,我一时忘了时间。”

陆知苒摇头,“敌暗我明,这个关头我们自当更加谨慎,以免落入对方圈套。”

萧晏辞看着她,目光柔和,“幸亏有你,本王能有可以相商之人。”

他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,这一次久久没有松开。

陆知苒感受到自己手心的那抹潮热,心底那丝不自在也一点点慢慢抚平。

几日后,德丰帝下旨,以述职的名义传召谷栖山入京。

眼下年关将近,各地官员的确陆续回京述职,德丰帝的这封诏令看似寻常,但只有少数知晓内情之人,才明白其中暗藏的玄机。

前宣平侯府,现在的楚家已经被抄家,包括楚翊安在内的楚家人两日后就要流放滇南,今年的年关只怕都要在路上过。

此时最后悔的莫过于绿英,她处心积虑爬上了楚翊安的床,怀上了孩子,日日幻想母凭子贵,但一天好日子没过,就迎来了灭顶之灾。

眼下她怀着六个月的身孕,能否活着到滇南府,都两说。

而本该马上问斩的赵书宁和谷兆麟等死刑犯,则被德丰帝以瑾王即将大婚,不宜见血为由,延至来年开春再行刑。

赵书宁得知这个消息,狠狠松了口气。

如此看来,她先前的供词起作用了,她成功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丝生机。

萧晏辞给陆知苒送来了这个消息,陆知苒对此并不意外。

明明是一场死局,她都能盘活,说明她命不该绝。

“她逃不掉的,本王不会放过她。”

陆知苒笑了笑,“我反倒开始期待她逃出生天的时候,届时,必然有人与她接头,我们或可顺藤摸瓜,查出幕后之人。”

背后弄鬼的魑魅魍魉究竟是谁,一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