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多了。”

两人并行一段路,戈叙白又问,“那你可还记得昨夜你说了些什么?”

叶寒衣轻“啊”了一声,“我说了什么?”

她的眼底盛着迷茫。

戈叙白见此,脸上的神色瞬间凝固,眸底也不觉添了几分幽深。

“你当真不记得了?”

叶寒衣对上他那副几欲吃人的目光,赶忙正了神色,努力回想。

到这会儿,她脑子已经基本上清醒了,她一番回想,还真就想起了一点蛛丝马迹来,只是她有些不确定,那是真实发生的,还是自己昨夜做的乱梦。

她试探性地道:“我是不是让你去做叶家的女婿?”

听她终于想起来了,戈叙白难看的脸色这才和缓了两分。

他从鼻腔中发出一声“嗯”算是回答。

“那你答应了吗?”

戈叙白目光幽沉地望着她,“我若没答应,何须在此与你回忆?”

他巴不得她忘了才好。

叶寒衣有些意外,又有些惊喜,旋即开始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了。

这么容易就骗到手了?

见她又不说话了,戈叙白的脸色又沉了两分。

“怎么,你后悔了?”

叶寒衣立马摇头,“当然没有。我说出去的话都算数。”

戈叙白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。

但想到方才她把此事忘了,戈叙白依旧有些气闷。

“是吗?方才若非我提醒,只怕你早就抛诸脑后了。”

过几日,她潇潇洒洒地走了,徒留自己被搅了心神。

叶寒衣听出他语气中满满的怨念,颇有种自己是负心汉的感觉。

叶寒衣倒打一耙,“还不是你拿来的酒,后劲实在太足了,我现在头还在疼呢。”

反正是酒的错,怪不到她的头上。

戈叙白闻言,方才兴师问罪的气势立马没了,转而露出关心之色。

“头还疼吗?我让人给你煮一碗醒酒汤。”

说着就要去安排,叶寒衣立马拦下。

“不用不用,也没那么严重,过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
戈叙白再三确认,方作罢。

本以为他们今日就走,戈叙白心中头一次生出那般强烈的不舍。

幸而,他们还需过几日才走,他心中便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。

“我会与师父提我们的事,尽快派人到滇南提亲。”

他语气郑重,叶寒衣脸上总算露出几分不自在。

“我身无长物,唯有一腔真心,只盼令尊令慈不弃。”

叶寒衣心说,她看上的人,爹娘多半不会反对。

更何况,他还是谷栖山的徒弟。

但这话她没说出来,免得这男人骄傲。

叶寒衣藏不住事,她很快就自己向陆知苒透了底。

陆知苒一听,不禁笑了,“这要换作京中的姑娘,最多敢送点东西传情达意,你倒是大胆,张口就问人家愿不愿意给叶家当女婿。你这性子,甚好。”

叶寒衣嘿嘿笑,“动动嘴皮子的事,成了最好,不成我也走了,说不定这辈子也见不着第二回,自然没什么好顾忌的。”

就是喝酒误事,害她把昨夜的事当成梦,险些让到嘴的鸭子飞了。

叶寒衣的洒脱让陆知苒佩服,也隐隐有几分羡慕。

活了两世,她每做一件事都要权衡利弊得失,再不会似从前那般简单直接。

陆知苒想到叶寒衣先前聊过的择婿标准,她说,要找个武艺好,还长得顺眼之人,看来,戈叙白是真的让她觉得颇为顺眼,不然也不会如此果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