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南笙再也忍不住,眼泪簌簌滚落。
蒋鹤荣和蒋二老爷,三老爷也都瞬间红了眼眶。
萧晏辞等人亦是面色戚戚。
蒋老太医是个良医,他本该安享晚年,却因儿孙不孝,遭遇此番变故,实在令人唏嘘。
蒋老太医原本混沌的眼眸一点点亮了起来,整个人似瞬间恢复了神采。
他高喊一声,“夫人,让你久等了。”
说完这话,便阖上了眼睛,唇角含着一抹清浅的笑,蒋南笙紧握着的手,也瞬间耷拉了下去。
意识到了什么,蒋南笙泣不成声,蒋鹤荣等人也跟着抹起了眼泪。
林铮立在一旁,看着蒋南笙伤心难过的模样,他的心口也不自觉揪紧。
但他什么都做不了,只能站在她的身侧,给她无声的宽慰与支撑。
蒋南笙哭了一会儿,才松开了蒋老太医的手,又替他把衣裳被角整理好。
做完这一切,她起身,很快收拾好了自己面上多余的情绪。
她整个人都好似变了,浑身上下,都透着股清冷之意。
蒋鹤荣对上她的目光,不自觉生出几分畏惧来。
蒋南笙看着他,语气清冷,“父亲,祖父是你推倒在地的,是吗?”
蒋鹤荣本能心虚,磕磕绊绊地为自己辩解。
“不,不是我,是林铮,定是他暗中使坏,嫁祸到我的头上。”
反正老爷子已经死了,没人可以指认他,他是不会承认自己害死老父亲的。
蒋南笙看着他眼神闪烁的模样,心头升起一股深深的失望。
林铮唯恐她误会,语气急切地辩解。
“阿蘅,我没有,我不可能对老爷子下手。更何况,方才我中了毒,就算想做什么也有心无力。”
蒋鹤荣高声反驳,“你个羌笛贼子,惯会信口雌黄!南笙,你莫要被他欺瞒了,上次你遇到歹人袭击,便是他害的,张垚都亲眼瞧见了。”
蒋南笙闻言,眸底飞快闪过一抹冷光。
她环顾四周,冷声问,“张垚人呢?”
“他不就在……咦,方才还在这里的,人呢?”
蒋鹤荣找了一圈没看到人。
蒋南笙直接下令,“去把他抓回来。”
她用的是“抓”这个词,众人立马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。
只怕,张垚当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,彻底斩断了他们之间的主仆情。
而张垚显然也知道这一点,若不然,为何蒋南笙一恢复记忆,他就立马偷偷溜了?
萧晏辞当即安排人去抓人,无论如何都要把人抓回来。
蒋鹤荣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什么,他的脸色变得有些惊疑不定。
“南笙,这,这是怎么一回事?张垚他怎么了?你是不是误会他了?”
蒋南笙揉着自己的眉心,露出几分疲态。
“父亲不必多问,等他来了,一切都能见分晓。”
蒋鹤荣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最后到底什么都没说。
张垚刚跑没多久,此时又是晚上,城门紧闭,他便是想跑也出不了城。
各家各户也都关门闭户,他能躲藏的地方不多。
萧晏辞派了人搜寻,不出一个时辰就把人抓了回去。
他被押到蒋南笙面前,“扑通”一声跪了下去。
“小,小姐。”
蒋南笙目光淡淡地落在他的身上,“张垚,你方才跑什么?”
张垚低着头,掩饰眸底的心虚。
“小的没有跑,小的只是,只是想出去为老太爷再请名医,或许老太爷还能有救。”
“祖父已然离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