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短几日,百姓们便知道,城中来了一位很厉害的女医,名唤阿蘅,能治中邪之术。

这位阿蘅大夫还去了军中,将军中那些发狂之症的士兵一并治好了。

阿蘅大夫的名声一下盖过了赵书宁。

原本落在蒋家身上的污名,也得以洗清,大多数人都认可了蒋老太医的那剂汤药。

蒋家众人万万没想到,此事竟然会有峰回路转的一天,而且这一天还来得如此快。

蒋南笙依旧每日给蒋老太医施针,他一直昏昏沉沉,不见醒转。

这一日,蒋南笙一边给他按摩着有些萎缩的肌肉,一边语声轻柔地告诉他外头发生的一切。

蒋家没有被打倒,蒋家所做的一切,也没有被磨灭。

公道自在人心。

蒋南笙语声柔和而坚定,如涓涓细流,在人心上流淌,也一点点传进了蒋老太医的耳中。

老人的嘴唇艰难地翕动,轻轻吐出两个字,“南笙……”

蒋南笙的手微微顿住。

她轻轻反握住老人的手,无声地回应他。

老人的眼皮微微动了动,似挣扎许久,终于掀开了一条缝。

浑浊的视线缓慢地定格,落在蒋南笙的脸上。

努力地辨认了许久,两行眼泪从他的眼角滚落。

“南笙,是你吗?”

蒋南笙还没来得及回答,蒋家其他人就听到了动静,急忙进屋来。

“爹,您终于醒了爹,太好了!”

“爹,您知道了吗?咱们蒋家的罪名洗清了,咱们的方子没问题,那些中邪的人,与咱们的方子无关。”

“是这位阿蘅姑娘帮的忙,她医术高明,十分了得,把那些中邪之人都治好了,也是她在百姓面前替我们说话,百姓们才重新相信我们。”

蒋南笙静静站着,没有说话。

蒋老太医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,她的脸被帷帽遮挡,难以窥视。

蒋老太医没有听进任何人的话,只是望着她,又唤了一声,“南笙。”

蒋鹤荣和蒋家其他人听到了,俱是一愣。

大家都看向蒋南笙,目光中闪过一抹惊疑。

乍一看,眼前的女子,身形体态的确与蒋南笙十分相似。

但怎么可能呢?南笙是男子,眼前这位阿蘅大夫是个姑娘。

“爹,您认错了,她不是南笙,她是阿蘅大夫,是个姑娘。”

他们爹这是真的病糊涂了。

蒋老太医一直执着地看着她,嘴唇翕动,“是南笙。”

蒋南笙上前,语气冷淡,“病人需要静养,你们都先出去吧。”

大家对她都生出敬畏,听了这话,都乖乖听从了。

蒋南笙重新坐回了蒋老太医的床边,他立马抓住了她的手。

“南笙,好孩子,你,你回来了……”

蒋南笙脑中闪过某些记忆,鼻腔也不受控制地泛起酸涩。

她的记忆依旧空白,但身体的本能却难以自控。

原本并不打算暴露身份,但对上老人那殷殷期盼的目光,蒋南笙的心中生了动摇。

她伸手,取下了自己的帷帽,露出本貌。

她唤了声,“祖父。”

蒋老太医见了她,眸光更亮了几分,“好,好,南笙,你还好好地活着,很好。”

他不停重复着,眼底再次泛起了泪花。

蒋南笙没有告诉他自己失忆了,只是满脸歉意地道,“是我来迟了,让祖父受苦了。”

“不迟,不迟。你,把帷帽戴上,莫,莫要让旁人瞧见你的脸。蒋家,生死难料,你,莫要把自己牵扯进来。”

他依旧虚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