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寒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戈叙白笑意一敛,正色,“怎么了?”
叶寒衣摇头,“没事。就是觉得,你笑起来挺像我爹的。”
戈叙白:……
不说还好,一说,戈叙白就想起来,方才她一醒来就喊他爹。
方才还能说是人还迷糊,不清醒,这会儿竟然还说自己像她爹。
他真的有这么老吗?
戈叙白:“我今年方满二十。”
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。
叶寒衣惊讶,“那你还留一把大胡子,看上去七老八十的。”
戈叙白:……
他年纪轻,在军中即便有军功,但却显得面嫩,威望不足。
蓄须是为了抬高威望。
以往,他也只是蓄短蓄,而今胡须长那么长,是因为他已经在这断云山上窝了一个多月,根本没来得及打理。
岂料,落在她的眼里,竟是七老八十。
他磨了磨牙。
这叶家大小姐,眼神不大好。
叶寒衣也意识到自己说话太直了,轻咳一声打哈哈,“我是说你成熟稳重,远超同龄人。”
戈叙白面无表情,“多谢叶大小姐夸赞。”
叶寒衣呵呵干笑两声。
戈叙白起身,“我去找些吃的。”
说完便足间一跃,离开了沼泽林。
叶寒衣小声嘟囔,“这是生气了?我也没说错什么嘛,他那满脸大胡子的,的确七老八十。”
害她总是想到她爹。
哎,说来,她离家也有好几个月了,好想回去啊。
叶寒衣胡思乱想着,眼底不禁染上几分惆怅。
忽而感觉到自己肩上的伤处有些疼,她小心查看一番,这才发现伤处已然被包扎过了。
定是戈叙白给她包扎的。
叶寒衣没有被冒犯的不悦,也没有被看了肩头的羞窘。
如果他受了伤,又只有他俩的话,叶寒衣也会毫不犹豫扒了他的衣裳处理伤口。
在生死面前,哪有那么多忸怩。
约莫小半个时辰,叶寒衣的肚子发出了一声绵长的嗡鸣。
好饿。
戈叙白咋还没回来?没找到吃的吗?
正这么想着,人就回来了,手里拿着一只烤得焦香,滋滋流油的兔子。
叶寒衣肚子里的馋虫顿时更加汹涌,眼底都迸出了兴奋的光。
“烤兔子,你……”
她的话音戛然而止,因为她的目光定格在了眼前男人的脸上。
看身形,还是那个男人,但看脸却是完全不一样了。
方才还浓密的一把大胡子,此时被刮得一干二净,露出了一张干干净净的脸。
肤色微黑,五官立体,棱角分明,下颌流畅,整张脸便似刀削斧凿般,丰神如玉,俊美无俦。
这前后的反差叫叶寒衣看呆了。
她又认真看了一眼他的衣着和身形,没错,是他。
她暗忖,这男人以前是多么想不开,平白把这么好看的一张脸遮起来。
叶寒衣的目光太过直接,眼中的惊艳也丝毫不加掩饰,戈叙白有点被取悦的自得。
此前,谷栖山也说过他蓄须太老气,戈叙白都不为所动,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胡子有什么问题。
但方才叶寒衣的那番话,一下让他觉得自己被嫌弃了,男人的自尊心和好胜心被激了起来。
他掏出匕首,刷刷几下就把满脸的胡子刮了个一干二净,还寻了个水源,把脸认认真真洗了个一遍。
一众手下见此,几乎惊掉了下巴。
这是他们的老大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