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日便是他们成亲的日子,按理说他们不该见面,但他们的情况特殊,也就没那么讲究。

楚翊安正在练字,他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心浮气躁,需要好好沉静下来。

正渐入佳境,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,他的思绪被打断,一副即将完成的好字也落下一滴墨迹。

这帖字彻底毁了,楚翊安的好心情也消失无踪。

“我不是说过不要来打扰我的吗?”

房门被推开,赵书宁走了进来,她的脸上依旧残存着怒意。

“翊安,是我。”

见到她,楚翊安勉强压下了心头的怒意,换上了和缓的语气。

“书宁,你怎么了?谁惹你生气了?”

“除了陆知苒,还能有谁?”

楚翊安一听到她的名字,眉头就立马蹙了起来,心头更添了几分厌恶和烦躁。

“她又做了什么事?”

赵书宁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尽数道来,楚翊安听了,心头顿时涌起一阵深深的失望。

邢老太爷的病竟然被旁人治好了!

书宁彻底失去了这个机会,侯府也错失了与邢大人结交的良机。

“若非陆知苒,我怎会错失这般良机?”

楚翊安心口堵着一团郁气。

他对赵书宁的医术无条件信任,他已经把邢家的功劳视作囊中之物。

但现在,一切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,这种感觉,比从未拥有过更加让人失望。

“她果然克我!”

赵书宁立马道:“那就把她休了!”

楚翊安长长吐出一口气,最后却是摇头,“我何尝不想?但眼下的确并非良机。若此时休妻,旁人定会非议你善妒不容人,你会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。”

“我不在乎!我是有真本事之人,名声于我而言根本不算什么。”

楚翊安握住她的手,一脸深情,“可是我在乎。书宁,我不希望你因我蒙上半分瑕疵。”

更何况,就算她无所畏惧,楚翊安却有顾忌。

他刚入朝堂,不希望因为内宅之事被言官参奏。

赵书宁不知他心中的全部想法,只觉满心感动。

可是一想到陆知苒,她心中便如同扎了一根刺,不除不快。

既然不能直接休了她,那就让她身败名裂,到时候侯府再将她扫地出门,就顺理成章,无人置喙。

翊安性情耿直,行事光明磊落,定不会做那等阴私之事,既如此,便交由她来办。

赵书宁的心中转过几番思量,面上却半分不露。

翌日,楚翊安和赵书宁大喜之日到了。

天气陡然变冷,侯府下人们早早起身忙碌,一个个冷得直呵气。

不禁有人嘀咕,“今年这天儿可真是怪,前段时间都还那般暖和,今日一下就冷得人直哆嗦。这日子选得,可真是……”

“嘘,你少说两句,万一被主子听到了,有得你挨板子的。”

那人立马噤声,很快忙活起来。

玉笙居,陆知苒被外头热闹的动静吵醒。

她拥被坐起,双眼空洞茫然,整个人透着股不谙世事的懵懂。

翠芙和丹烟听到动静入内,见她神色,便知自家小姐没睡好。

翠芙很是心疼,“又不是真正的成婚,搞得这般兴师动众,平白扰了小姐好梦。”

丹烟也重重哼了一声,“便是张罗得再隆重,也定然比不上当初咱们小姐的喜宴。”

翠芙立马剜了她一眼,丹烟也自知失言,懊恼地咬了咬唇。

陆知苒却不在意,她早已不在乎了,自然无所谓。

她开口宽慰了丹烟,丹烟这才放下心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