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无执一把扣住她的手腕,沉默着把她拉入舫阁。
阁内灯火暖黄,雕花窗外星星闪烁。
他松开手,跪坐在?案前。
温幸妤不明白他要干什?么,跪坐到木案另一边。
祝无执定定注视着她,扯开腰带,拉开衣襟。
温幸妤有些懵,眼睁睁看着祝无执突兀的动作。
衣襟敞开,露出大半肌理分明的胸膛。肤如暖玉,却有着纵横交错,或深或浅的疤痕。
看到心口?处时,温幸妤瞳孔骤缩。
被?她刺伤的地方,此?时纹着一只莺鸟,鸟儿的翅膀展至锁骨处,栩栩如生。
“你,你……”
不等她惊愕完,祝无执抿唇转身背坐。
衣襟从肩头滑落小半,露出肌肉线条分明的肩膀。
他后肩处……刺着一寸大小的“温”字。
窗外吹来一阵风,灯火跳跃,那小小的刺字,也变得忽明忽暗。
温幸妤怔怔看着那个字,半晌没回?过神,直到祝无执拉起衣裳,转回?身面对着她。
“你,你何?时…这……”
她感觉自己的舌头要打结了,一句简单的话?都说得断断续续。
祝无执受伤失忆的日子里,除了昏迷的那夜是阿福阿贵帮他换药,其他时候都是他自己。阿福阿贵不识字,又是跑过江湖的,看到那莺鸟刺青也不惊讶,没给温幸妤提这事,大抵是觉得不是大事,没必要说。
他原本不想这么早告诉她,但……现在?或许是最后的机会。
祝无执衣襟松散,他却没有着急系腰带,缓缓垂眸,盯着案上的酒盏,嗓音低哑:
“去岁你离开后,我夜夜难眠,觉得对你亏欠良多,于是刺了鸟儿和你的姓。”
他顿了顿,漆黑的凤目抬起,定定注视着她:“我知道?为时已晚,但……”
“还是想恬不知耻的,向你求次机会。”
温幸妤袖下的手指蜷缩着,唇瓣翕动,一句话?都说不出。
这般傲气的人,如今却向她展露如此?卑微的一面。
那刺青,那刺青……
像是烫到了她的眼睛,叫她难以看第二眼。
祝无执沉默了一会,微微倾身,拉起她放在?膝上的左手,按在?了心口?处的莺鸟上。
“我纹了一个你。”
“感受到我的心跳了吗?”
“它?因你而蓬勃跳动,我……属于你。”
男人目光偏执,直勾勾盯着她澄澈慌乱的杏眼。
温幸妤心跳如雷,莹白的肌肤变成薄粉。
她不敢与其对视,侧过脸挣脱他的手,小声结巴道?:“你,你这又是何?必……”
当初往他心口?刺了一刀,对于她而言,已经消解那刺字之恨。
祝无执不想让她逃避,起身跪坐到她面前,扶着她的肩膀,固执和她对视:“妤娘,只要你愿意给次机会,我会证明我的真心。”
“我不会强迫你留在?皇宫,不会强迫你做任何?事,也不会再欺骗你。”
温幸妤被?迫对视,看清了男人眼底紧张的恳求。
四目相对,一片死寂。
良久,她薄红的脸逐渐恢复如常,垂下眼帘,沉默着拂开他的手。
她起身往后退了几步,靠在?雕花窗户边,声线平静:“祝长庚,我不信你。”
八载日月,一次又一次强迫,一次又一次伤害,这几日还瞒着恢复记忆的事。
叫她如何?能信?
看着祝无执血色尽褪的面容,她轻声叹息:“你放过我,也放过你自己罢。”
说完,也不看他作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