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指了指院子里的独立的小屋子,“如果累了,就?去屋里午睡,辛夷可以做到吗?”
那屋子在树荫下,格外凉爽。
小姑娘重重点头,“辛夷做得到!”
祝无执眉目柔和,看着小姑娘蹦蹦跳跳到凉棚下,才转身离开?。
他回到前堂,搬了个矮凳坐到温幸妤身旁,拿起滑落在地?的扇子,轻柔打扇,目光一眨不眨落在女?子红润的睡颜上。
温幸妤正梦到自己在炎热的沙漠里行走,浑身热得要着火,忽然就?来了一阵清风。
微蹙的眉头松开?,呼吸均匀绵长。
小扇引微凉,悠悠夏日长。
祝无执正出神地?望着熟睡的温幸妤,香坊内便传来一阵脚步声,以及女?子的说笑声。
他打扇的手一顿,微微皱眉,神色不虞。
两个女?子的说话声很大?,温幸妤被吵醒,揉着迷蒙的睡眼坐直。
待视线清晰,看到旁边静坐的祝无执,登时吓了一跳。
她正要说什么,就?传来顾客的呼唤声。
“掌柜的在吗?”
温幸妤随手从?怀里拿出帕子,一把塞他掌心,示意他遮脸,然后赶忙起身去招待客人。
祝无执拿着那方帕子,垂眸愣愣地?看着,不知想了些什么,眸光变幻,而?后缓缓拿起,凑近轻嗅。
如兰似麝,清香馥郁。
柜台外传来女?子清悦的嗓音。
“二位要看些什么香?”
他恍然回神,猛地?攥紧帕子放下手,心跳如擂鼓,耳尖薄红。
温幸妤一无所知,正打起精神招待顾客。
这两个年轻女?子面生,锦衣珠翠,俨然非富即贵。
观其穿着口音,是外地?来的。
“暑气逼人,可有清凉解烦的香?”
其中一个执着团扇,额发微湿。
温幸妤笑意清浅:“两位来得巧,今晨新配了玉壶冰香饼。”
她转身自旁边条柜上取过两个白瓷小罐,打开?后里头盛着枚小巧的香饼。
夏天的慈州干热,香饼已经干透,一打开?罐盖,清香凉意丝丝缕缕逸散出来。
温幸妤把两个瓷罐一人递了一只,两个顾客细细嗅着,而?后面露惊喜。
“哎呀,没想到这小地?方的香竟还不错。”
另一个赞同?点头:“不输杭州大?香坊的了。”
温幸妤打起精神,给两人又介绍了几种夏香。
正欲取架上的瓷盒,其中一位女?子突然看着她身后,好奇道:“这是你们铺子的伙计,还是你夫君?”
“虽遮着面看不大?清,但观其眉眼,俊俏的咧。”
温幸妤愣了一下,把瓷盒取下来,转过身望去。
祝无执正站在柜台后,打量她放在上面做了一半的香囊。
青色直裰,长身玉立,肃肃如松下风。脸上覆着白色面纱,露出一双点漆风目。
许是听到顾客的询问,他凤目微抬,目光在两人面容上停了一瞬,旋即落在温幸妤脸上,含着柔和的笑。
温幸妤:“……”
祝无执自打失忆后,和过去截然不同?,待人温和有礼,进退有度。
哪怕她再阴阳怪气,亦或者横眉冷对,都一副好脾气的样子。
他伤好些后,经常在家帮她料理花田,每日换花瓶中的花,甚至给辛夷辅导先?生留下的课业,耐心温柔。
辛夷最开?始还有点怕生,后面每天叔叔长叔叔短,恨不得天天粘着他。就?连宝杏阿福阿贵,都夸他温文尔雅,极好相处。
温幸妤几乎要怀疑祝无执是不是被鬼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