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几乎不?用想,就知道?是谁插手。
第?二日?宝杏回来,兴高采烈说见到了宪司大人,说这?次知州通判变脸,是宪司对漕司出手,并且快马加鞭送信警告了知州。
这?解释倒也说得通,但温幸妤隐隐觉得没这?么简单。
她压下猜测,恍若无事?般开了香坊的门?,照旧做生意。
只是她没让女儿继续去通判家的女学,而是请了个学识渊博的女夫子,上门?教?女儿读书?写字。
又过了三?日?,温幸妤听到坊间传言,说柳怀玉前夜在画舫狎妓吃酒,醉酒后不?慎落水淹死了。
等人发现,尸身?已经被鱼啃地不?成?样子,手脚残缺,眼珠和身?下那二两肉都没了,死状凄惨,见过的百姓都吐了一地。
温幸妤觉得这?意外可真?是……太意外了。
她想起最近每次傍晚闭店回家,转过一处墙角时,都有?衣摆飞速掠过。
最开始她还害怕祝无执抓她回去,可一连几日?他都不?曾露面,而是鬼鬼祟祟窥视,她便没那么担忧了。
她现在对祝无执的感觉非常复杂。最初的怨恨,早随着那毫不?留情的一刀,和他悉心准备的巨额银钱,以及将近半年日?月,淡化了几分。
这?次事?情不?管怎么说,都算是他帮了忙。
好不?容易摆脱纠葛,却又欠了他人情。
思及此处,她心烦意乱,幽幽叹气。
入夜,月凉如水,寂静无声。
清风拂过,窗纸上摇曳着细碎的花影。
温幸妤翻来覆去睡不?着,她无奈披衣起身?,给女儿掖了掖被角,轻步去了西厢房,把青砖底下的木匣子取出来,抱着出了院子。
月华如纱,夜雾迷蒙。
小巷光影朦胧,不?远处的槐树枝叶浓翠,随风沙沙作响。
温幸妤抬头?环顾,什么都没看到。
四周静悄悄的,偶有?早蝉“知了知了”的鸣叫。
她有?些害怕,试探小声唤了一声。
“你出来罢。”
微风徐徐,无人应答。
她抿唇,又朝黑暗处唤了一声:“祝长庚,我?知道?你在。”
蝉鸣阵阵,依旧无人应答。
温幸妤抱着匣子的手收紧,总觉得自己跟个傻子似的,大半夜不?睡觉在这?喊人……
她叹了口气,心说自己真?是草木皆兵。
转过身?去,忽闻槐树传来“扑棱棱”鸟雀惊飞的声响。
她蓦然回首。
一弯明月,歪歪斜斜挂在槐树的梢头?,浓密的树荫遮挡月色。
有?道?高大颀长的身?影,忽然现于树下,停顿了几息,缓步行来。
他走在迷迷蒙蒙的夜雾里,漆黑的衣袍,漆黑的眸子,五官浸在月色和淡淡的雾气中,轮廓凌厉俊美,如同雪山之月,月下之鬼仙。
随着男人走近,温幸妤抱着匣子的手指一点点收紧,骨节泛白。
“果然是你。”
第98章 第98章 受伤
祝无执停在她面?前, 风目微垂,凝视着那张心心念念的?面?容,沉默了片刻, 哑声道:“对不住, 我无意打?扰你。”
温幸妤后退了半步, 有些戒备地盯着他,听到他小心翼翼的?道歉, 唇瓣紧抿。
她不想跟他有过?多纠缠,将那匣子朝他怀中一递:“拿着东西离开,日后不要再来找我。”
想了下, 又补充了一句:“也别偷偷摸摸躲在暗处。”
雕花木匣入怀, 祝无执下意识收拢双臂接住。
听到那句偷偷摸摸,他脸色微僵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