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幸妤没有吃东西,也没有喝药,躺下后翻身面朝里?,愣愣望着幔帐上的花纹。
宫女没办法?,只好把东西又端了下去,禀报给了内侍省都知王怀吉。
王怀吉愁眉苦脸的,只说让宫女再?去劝劝,让她?小心伺候着。
宫女只好领命回去了。
王怀吉心里?藏着事,谁都不能说。
过?了一会,曹颂突然来了,说有事禀报,王怀吉拦住,堆笑道:“曹大人过?两日再?来吧,陛下近日心情不佳,谁也不见。”
曹颂愣了一下,不可置信。
在他眼?里?,祝无?执哪怕遭遇天大的事,也不会不处理政务。
他狐疑地盯着王怀吉,手指缓缓挪到剑柄上,抽出几寸剑身,眼?中带着杀气:“王都知,陛下到底怎么了?”
剑身映着灯光,寒光慑人,王怀吉叫苦不迭,又不能说。
他道:“您就别为难奴才?了,陛下今日和温娘子闹了矛盾,正恼着呢,您就过?两日再?来吧。”
曹颂眯眼?盯着王怀吉,好一会才?收剑入鞘,拱手道:“曹某方才?也是太担心陛下,王都知莫怪。”
王怀吉赶忙摆手:“曹大人哪里?的话。”
曹颂颔首:“都知留步,曹某改日再?来。”
说罢,便转身离去。
陛下定暗中去办事了,不在船上。这几日他得帮王怀吉,一起阻拦瞒过?来求见的朝臣和将领。
*
暮色深沉,朔风如刀。
寂静的山野小径,有一人策马疾行。黄骠马四蹄翻飞,踏碎枯草间残存的薄雪。
祝无?执一身夜行衣,身影融入夜色,衣袂翻飞猎猎作响。
他头戴兜帽,薄唇紧抿,寒风将他的一缕发丝吹出帽沿,手紧紧握着缰绳,身体?伏低,眼?底神色焦灼。
温幸妤昏迷后,他在床侧一动不动坐了两个时?辰。
她?流着泪,湿润的眼?睫随着噩梦轻颤。
祝无?执的心也跟着一下又一下,不安的颤动。
他感?觉自己被撕成了两半,一半是冰冷的理智,认为铁证如山,温幸妤定然还在伪装。一半是翻涌的情意,一遍遍提醒他,或许证据还有疏漏,温幸妤是无?辜的。
祝无?执这样的人,向来是傲慢自负的,他自诩运筹帷幄,从不认为自己会出错。
可如今嘴上说温幸妤恨他更好,可真到了这种时?候,他又难以抑制的,生出浓烈的恐慌。
他怕自己真的冤枉了她?。
情感?和理智交锋,情感?第一次压过?理智。
他最终决定趁船停泊休整,交代?好王怀吉后暗中下船,策马回头,前往虞岚禀报中,那个老?伯儿子所居的镇子。
他要亲自重查。
第82章 第82章 真相
上元节次日晌午, 天?光寒彻。
祝无执抵达盱眙县的招信镇,把外面那层夜行衣脱下?,又去衣坊换了身不打?眼的青布直裰和素色氅衣, 按照虞岚所禀的地方, 找到了老伯儿子居住的街巷。
此时?小镇积雪未融, 压着枯枝黛瓦,街市喧嚣已散, 唯余一地爆竹碎红,混着残雪泥泞。
祝无执踏入望津楼。
二楼临窗,正对巷口张家。
这老伯姓张名锄, 是个猎户, 他小儿子叫张辉,在镇上走街串巷做点小本买卖, 是卖货郎。
店伙端来茶盏,暗中瞄着祝无执俊美的面容, 心说这怕是哪里来的官爷,虽说衣着普通,但那一身矜尊气度却是寻常人没有的。
他好奇打?量了几?眼,殷勤道?:“客官辛苦, 昨日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