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是那劣质烟的烟雾侵入到了他的肺部,带来火辣辣的刺激,那感受从喉管冲上大脑,才导致了这极致的晕眩和恍惚,才他在这危险重重的未知旅途上,对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男人有这样的错觉。
阮时衡看出了他有些意动,但那意动也只是一瞬间,如同绽放的绚烂花火,很快就消弭于无。
有可能会上钩,但是在必要时刻会表大家拒绝的男人。
阮时衡心里笑了笑,看向了车窗,淡淡的吐出了一口烟。
空气寂静的只能听见火车爬过轨道响起的规律的轰隆声,车身随着这声音摇晃,好像在进行一场没有终点的暗夜之旅。
但只要是旅程,总有结束的时候。
天还没亮,火车停了下来。
蒸汽喷气的声音将阮时衡从浅眠中惊醒,他揉了揉眼睛,看向了窗外。
和之前没区别的黑。
“该走了。”
兄弟里那个高壮的哥哥开口,他转动着灰色的眼珠,声音毫无起伏。
他们走在了前面,虎哥第一个跟了上去,其他人也随之跟了上去。
出了列车,寒风扑面而来,像是夹带着一把把锋利的刀刃,把人的脸刮的生疼。
车站十分破旧,荒草和青苔爬满了石柱,两盏灯要亮不亮,仿佛随时都要熄灭。
周雅害怕的握着花臂男的胳膊,声音发抖的说:“我们可不可以不跟着去啊?”
前方一定是危险,这毋庸置疑。
虎哥说:“你这时候跑也是死,只有进到里面,才能找到逃生的出口。”
阮时衡没说话,他只觉得冷,想走快一些。
出了车站,有一辆面包车在等他们。
“汤叔,这个点还让你出来接人,辛苦了。”
那背着黑色胶袋的哥哥开口,弯腰进了后车厢坐着,哪怕是坐在车上,他们兄弟俩也没放下背后背着的东西。
阮时衡他们坐在前面,不多不少,车正好可以坐下他们五个人。
面包车里有股莫名的腥臭夹杂着草药的味道,让人忍不住皱眉头。
开车的司机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,身体枯瘦眼睛浑浊,他听见那话笑了笑,咧出一口黄牙。他把手里的烟枪在方向盘上敲了敲,吸了一口后安逸的眯了眯眼,才发动了车子。
“族长早让我等着了,你们俩小子跑这趟也不容易,早跟秀文家说过了,出去也没用,不听,最后还不是要回来。”
他的声音嘶哑,一双眼睛在夜里像只成精的黄鼠狼,通过后视镜在人身上打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