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闻祈上高中时,助理帮她接过好几次学校打来的电话,说闻祈和同学打架了,她还不相信。

怎么可能?

她当时忙着一个封闭录制的综艺当导师,热度正高,没时间去处理也没当一回事。

后来知道闻祈招惹的是裴家的小孩,让对方芒果过敏到住院的地步,连夜坐飞机赶了回去,带着闻祈去病房,亲自赔罪道歉。

好在对方父母没有仗着家势故意压人,笑着道:“小孩子的事,让他们自己处理吧。”

传闻中的裴家大少爷肿着脸,不肯要闻祈进病房当面道歉,倒是单独见了她,拘谨解释:“阿姨,是我自己想喝的,和闻祈没什么关系,您别说他……”

她私底下还是训了闻祈一顿,难得发火裴家势力显赫,就连文娱行业也处处有裴家的投资在,谁敢招惹?

好在闻祈也知道了自己有错,后面的高中生活安安静静的,再也没惹出过什么事。

怎么数年过去,两人又重新搅在了一起?

闻祈道:“看他可怜。裴砚初连住院费都交不起,还失忆了,没地方可去,我就把他带回来了。”

闻若婵道:“裴砚初的身上背着好几个经济纠纷的官司,都在走流程,等后面判决下来了,不仅是破产,估计还得赔很多钱。小祈,我知道你心好,但帮得了朋友一时,不可能帮朋友一世,早点让他另找住处吧。如果小裴把你当朋友,他也不愿意把麻烦带给你。”

闻祈道:“我没把他当朋友。”

闻若婵一愣:“你们这是……”

闻祈漫不经心道:“正好他现在失忆了,玩玩而已。”

说话之间,他微微偏头,颈侧露出一点桃花瓣般殷红的痕迹,又飞快隐没。

闻若婵的脸上失去了笑:“小祈。”

闻祈抬起视线。

闻若婵问:“这一年多不肯写歌、打耳洞、玩男人……你是在报复妈妈吗?”

闻祈的长睫轻颤了下,语气冷漠:“您想多了。”

闻若婵让步:“其他的都可以商量。但是沈家的条件很好,妈妈希望你可以认真对待,一旦错过,以后可能再也没有这样的跨越阶级的机会了,妈妈从第一场婚姻学习到的唯一一件事……”

“我知道,您说过很多次了。”

闻祈的神色变得厌倦,麻木地背着那些话:“爱是最昂贵的奢侈品,求爱的人只会满盘皆输,一无所有。事业、钱财、名气,才是实打实的,值得握在手里的东西。”

脚步声响起,打断对话。

厨房门口出现裴砚初的身影,端了一盘牛油果三明治出来,放在桌上。

闻若婵望了一眼墙上的时间,道:“小祈你胃不好,先吃饭吧,我先走了。”

她转而看向裴砚初,彬彬有礼地问:“小裴,可以麻烦你送我下楼吗?”

裴砚初没说话,视线先望向闻祈。

闻祈顿了两秒,道:“你去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裴砚初利落地摘了身上的围裙,搭在椅背上,笑着道:“闻阿姨,我送您下楼。”

闻若婵又道:“小祈,我先走了。”

闻祈望着她,手指收紧,轻轻地点了头。

裴砚初和闻若婵一起出了门,进了电梯里。

下行的电梯里,只有他们两人。

闻若婵问:“小裴,我听说你失忆了?”

“我的消息传这么远了啊,您也知道?”裴砚初腼腆一笑,“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关注我。”

闻若婵问:“你和小祈……”

裴砚初的脸颊泛红,视线也别开,磕磕巴巴地道:“我没了记忆,小祈收留了我,他、他对我很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