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七十大寿那天,他竟用她的尸骨给彭家当垫脚石!说什么不容许妇人把持朝政,说什么不能担外戚专权的恶名,还不是不疼她这个女儿,用她的血肉永保彭家富贵?!
什么疼爱,三岁小孩才会信。可惜,她早不是三岁小孩了。
仿佛可将人压垮的眼神敛去,尤妈妈松了口气,同时暗骂自己不会说话,怎么安慰不行?非要捡这种不可信的话说。
“姑娘……”
偏巧,尤妈妈此时又想起一事,“帮您管理二房的日子虽然短,但奴婢把该摸清楚的事,都摸清楚了。三房那边一个季度放一次月钱,这个季度的已经放过了。而府中所有产业,不管是私产还是中公里的,都统一由三房管理,就是您亲祖父祖母的产业,也都在三房那里管着。”
她一面说,一面观察彭淑的脸色,见她没蹙眉,便又继续道:“奴婢寻思着,咱们二房老太爷的产业想来不少,若能讨回来,二爷手头宽裕,将来您的嫁妆,也会丰厚些。”
彭淑闻言嘲讽一笑,尤妈妈没重生过,不知前两世的事,哪怕是产业拿回来了,父亲也不会给她当嫁妆,她的嫁妆几乎都是郑家出的。
不过,这些也不好多说,她只淡淡道:“我那个父亲才不会管这些,在他心里,三房如同再生父母,哪里还记得自己亲生父母的产业在他人手里,他恨不得自己是三房的人呢。”
一想到父亲总是替三房着想,总是替三房开脱,三房有任何事,哪怕是犯法,只要跟他说一声,他就上杆子去料理,她便心里膈应无比。
“姑娘……”尤妈妈虽然才来没多久,但已经看清楚了,自己这个主子呀,不是没手段,只是不屑于。
可,这女子活在世上,若没有家族撑腰,将来在婆家的日子,是不好过的。
“尤妈妈,我知道你是为我好,但你不知哪些好,哪些不好,还是莫要说了吧。”
彭淑也无睡意了,骨头还有些酸,便打算起身走走。
出了屋子,外头冷风扑面,来了个透心凉。
天越来越冷,灰沉沉的天穹上,让人望之更是心烦气躁。
也不知是怎的,她迫切地想要看看鲜艳的颜色,便去了小书房。
画板支起,颜料倒出来,调配颜色,开始作画。
她在里头作画,外头接丫鬟们已经都知悉她为何心情不好了。
只听阿影嘀咕着:“姑娘以前从来不吃这亏的,不知她什么时候为自己讨回公道。”
“可是怎么讨?将二房产业拿回来,然后让三老太太重新补偿?这好难……”云微摇摇头,她表示束手无策。这简直比疑难杂症还难办。
雪薇倒是思考得周全,“若二爷愿意配合,其实很容易。就怕二爷不配合。”
提起彭柏涛,几个丫头都摇摇头,不知该如何评价为好。
“阿影,你跟姑娘时间最久,你说姑娘把自己关在屋里作画,是不是在想策略啊?”露微好奇问。这附合她心中姑娘的做派。
阿影满脸问号地思考了半晌,很负责地道:“我现在也不清楚。姑娘跟以前不一样了。”
以前的姑娘绝对不会明面跟三房起冲突,更加不会惹太夫人不快。
几个丫鬟正说着话,沉香院外头突然嘈杂起来,几人对视一眼,阿影便出去打探消息去了。
她路子熟,速度快,片刻便回来了,“出事了。”
“出什么事了?”雪薇紧忙问。
阿影没接话,她直接推开小书房的门,去到彭淑跟前,“姑娘,衙门突然来人,抓走了四爷。而且……是天狱的人抓的!奴婢听说,进了天狱的人,是没有活着出来的。”
彭家的四爷彭柏仁,是老姜氏的次子,在六部做主事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