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,她又忍不住羡慕。每日端着,哪怕是在唐逊面前,也不能放下身段。只有回到娘家,在父母面前时,才能做自己。
不知不觉,她眼泪落下。
她不敢让人看到她哭了,低着头走进帐篷,抱住膝盖,缩卷在角落无声的哭泣。
太累了,她这一生,太累了。
随着眼泪落下,她感觉胸又开始隐隐作痛。
胸疼已经数年了,每次难过的时候,便会疼。
“夫人,吃吗?”
不知哭了多久,一盘文蛤肉递到她面前,“很好吃的,别嫌脏,它不脏,也不恶心。”
太叔氏闻声立刻擦掉眼泪,愤怒抬头,“你有没有教养?怎可随意进出我的帐篷?”
“夫人,你与我同住的,你忘了?”
彭淑也不与一个哭成泪人的人计较,将盘子放在边上,便在自己的床上坐下,躺了起来。
太叔氏发现自己说错话,有些愧疚,便瞧了眼那文蛤肉,愤愤道:“别假惺惺的!若不是你将我掳走,我怎会沦落到吃这些脏东西?”
“夫人,你是绝对的好人吗?”彭淑身体一侧,慢悠悠问。
她黑黝黝的眼,盯得太叔氏不敢对视,别开了眼。
“我是不是好人,与你无关,反正品性方面,我比你好。”
这一点,她颇为自信。
“夫人是好人,那唐逊的原配是怎么死的?”彭淑似笑非笑,笑她可怜,也可恨。
“自然,你没对我怎样,我没资格说你不好。但夫人,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,你就别闹别扭了,好好配合,少受点苦。”彭淑说罢躺平,闭上眼睛,打算睡觉了。
可太叔氏却睡不着,她激动的站起来,怒道:“你什么意思?你是说,我杀了她?”
“夫人,有些话,没必要说太明白。太明白,容易丢命。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,但若有人犯法,我还是会依法处理的。”
彭淑眼眸没睁,依旧是淡淡说着。
“你……”
太叔氏语气软了下来,再不敢叫嚣了。当年的事,她是无心的,她也不想有人死,她只是失手了,才将她推落水的。
那水也不深,不过堪堪盖过人脑袋罢了,会水的人根本不会死。
谁知道,她竟不会水。
世上竟有人不会水?
她身边所有人都会,哪怕是她,也是敢出海打鱼,甚至在海上戏水的。
“夫人放心,我不会揭发你。”彭淑仿佛在说梦话,喃喃的。
太叔氏被她这句话惊到了,同时也暗暗放心下来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她冷静下来,沉声道:“彭淑,我配合你,算你欠我的,这件事,你替我保密,如何?”
“夫人真是,我都说了不会揭发你。”彭淑睁开眼睛,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。
“好,我信你。”太叔氏也不是傻子,她想到彭淑敢告诉她这件事,肯定留了后手,杀人灭口也是无用,还可能提前引爆这件事。
彭淑听她愿意相信,再次闭上眼睛,这回是真睡了。
她不揭发太叔氏,倒不是帮忙,也不是为了补偿,而是这件事会牵扯到整个宣南州的稳定。
若揭发了太叔氏,她必定是死罪。可,太叔刑丑必然不同意,很可能就反了。
他若反了,天下动荡,便再无安稳日子可过了。
一夜好眠,翌日,彭淑是被叽叽喳喳的鸟名声吵醒的。
她从帐篷里出来,彭城已准备好了。
香喷喷的早饭,巧微也很快端来。
“睡得可好?”李肃笑着迎过来,“今日我们便要提前出发了,不如,你留下?”
“都说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