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渴后,她吩咐阿影磨墨,而她自己则走向许久未去过的书案旁,拿起蒙尘的笔。
虽许久未曾写字,可前两世死命练过,拿起笔的瞬间,文章早已成竹在胸。
磨墨后,阿影娴熟地叫上雪薇几人出了门,在外头候着。
她看得出,这一次姑娘要写不一样的东西。每次她要写不一样的东西时,便会让所有人在外头候着。
房门关上,彭淑提笔写下几个字,然后卷成圆筒,才喊阿影进来。
阿影也不问纸上写了什么,只将卷成圆筒的纸条接过去,用一根满大街都能找得到的普通红线捆上,再用蜡封住。
“染微,悄悄将信送到大房,要让那个叫大六的人看见。”
大六是彭远宏四个贴身小厮之一,但他并不是大房的人,而是三房安排在大房的眼线。
这一步棋很隐秘,前世彭淑也是查了很久才查到。
“是。”
染微拿了信,掠过沉香院的高墙,健步如飞地在几处空荡荡院落里穿过,很快便将信送到了。
因三房这步棋很隐蔽,故而大六身边很安全,没有别的眼线,信送到后,染微很顺利地全身而退了。
大六作为贴身小厮,今日累够呛,正准备泡个澡,却在倒热水的时候,发现浴桶旁边安静地放了卷红绳捆着的纸条。
作为细作,他太熟悉这是什么了。几乎是立刻,他先检查了周围,没发现有其他人后,澡也不泡了,纸条一收,便急匆匆出了门。
此时,三房正厅。
彭远泰端坐主位,满脸严肃,他眸光阴冷地盯着齐国夫人。
到底是宦海沉浮多年的人,压迫感还是很足的,齐国夫人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。
而彭栢霖则坐在下手位,同样满脸不善。
杜岩豫已经被找回来,就坐在齐国夫人下方,可这样的气氛,他半个字也不敢说,只顾着低头,等他祖母出面。
宽敞的正厅里,四个人沉默了许久,谁也没打破沉默,似乎谁先张口,谁就会输一般。
长久的沉默,是很折磨人的,齐国夫人第一个受不了这种折磨,她咧嘴露出抹没有笑意的笑,“彭大人,这事你看怎么处理?”
“夫人想如何处理?私闯我彭家未出阁女儿的闺房,就算理论到陛下跟前,杜公子也是死罪。”
彭远泰慢条斯理的,企图跟齐国夫人比谁更狠心。
听到死罪两个字,齐国夫人没慌,杜岩豫先慌了,他紧张地拉住祖母的手,如同一个未长大的孩子,惊恐地摇摇头,“祖母,孙儿不想死。祖母,您救救孙儿。”
他之前确实觉得彭家女儿有几分颜色,看起来也比烟花柳巷那些贵气得多了。可,若因为跟彭家女儿沾染上关系而送命,那他宁可要烟花柳巷那些美人儿。
“闭嘴!”
齐国夫人气得厉声呵斥,她第一次后悔对幼孙太过于宠爱,以至于养成了他胆小的性子,怎能在这个时候害怕?
不但不能怕,更不能退。别的事退一步海阔天空,这件事,退一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。
“不想死,那好办,这件事闭口不谈,我们双方都处置掉知道这件事的人。以后,杜公子再娶娇妻美妾,与我们无干。我们,也不会追究杜公子。”彭栢霖适时开口,毕竟彭远泰的身份,不太好继续威胁后辈。
杜岩豫一听可以不用死,当即便拼命点头,满脸欢喜,满口答应道:“是是是,彭大人放心,这件事我一辈子烂在肚子里,打死也不会说。”
相较于孙子的好哄骗,齐国夫人就没那么好糊弄了,她冷笑一声,“老身我从来不信什么承诺,想要不毁约,最好的办法就是捆绑在一起。以老身之见,不如将错就错,成了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