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甚至有些期待呢。

“淑姑娘,太夫人被你气晕倒,族里决定,先将你关在耳房。”

彭淑旁边的侧门突然打开,老姜氏身边的瑜妈妈冷着脸出现。

沉香院的耳房和正房挨着,有一道门连接。

彭淑从善如流地站起身,进了门。阿影想跟着,却被拦住了。

“嘭!”

门关上,上锁的声音很快传来。

彭淑耸耸肩,浑然不在意地望了望耳房简陋的小床,打了个哈欠,爬上去就开始补觉。睡眠浅就是容易缺觉,得多补补。

也不知睡了多久,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。沉香院也从人声鼎沸变成寂静无声。

彭淑越睡越沉,像是一座巨大的高山,将她压在了底下。

突然,不知从哪里来的瓢泼大雨,打得她一个措手不及。

猛地,她睁开双眼,耳房里的灯已经点亮。微黄的灯光下,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,站在她床前,手里捏着一个茶杯。

而茶杯,已经空了。

“爹。”

彭淑的心,一点点下沉。久远的记忆,萦绕在心头,挥之不去。

她也算活得够久,可每次父亲不分青红皂白,责罚她,打她,骂她的时候,她都还是会难受得近乎窒息。

三岁时母亲就和离走了,半夜悄悄走的,没见她最后一面。

母亲走后,父亲有了继室,不管她做没做错,不管她跟谁有矛盾,父亲第一个想的,不是为她做主,而是让她道歉,责罚她。

她坐起来,抚了把脸上的冰凉茶水,茶叶子撇到一边,然后才从床上下来。

“啪!”

刚站稳,粗重的巴掌就甩在了她的脸上。

她身体孱弱,瞬间跌回床上,脸上也多了五个红指印。

“幸好你曾祖母醒来了,不然你万死难辞其咎!”彭柏涛将手里的茶杯‘嘭!’地放在桌上,“你给我站起来,去你曾祖母院外跪着!她没原谅你,不许起来!”

彭淑慢慢抬头,苍白的小脸,满是坚毅和嘲讽。

“爹,我是你的女儿。我被彭瑶害得,可能永远不能生育了。我永远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!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!曾祖母却只罚彭瑶禁足,这公平吗?我难道不是她的亲重孙女?你作为父亲,难道一点不关心自己的亲生女儿?”

“这些以后再说。你现在先去求你曾祖母原谅。去赎罪。”彭柏涛脸上有一丝不自然。他回到家就被告知女儿气晕了祖母,急匆匆赶来,没见到女儿忏悔担忧,只看到她在这里呼呼大睡,当即就气昏了头。

“以后再说?原来父亲这样漠视女儿的未来。”彭淑嘲讽冷笑,心冷成了冰,“我去赎罪?曾祖母是因为三祖母放印子钱,出了命案!她才气晕,跟我有什么关系?是我害死人了吗?”

她陌生地看着父亲,一步步后退。

原来,再来一次,她依旧无法释怀父亲的漠视。

彭柏涛第一次见女儿这样看他,眼神里的失望,深深刺激他的心。

以前,无论他怎么打骂,责罚,她都不敢用这样的眼神看他的。

“你没有证据别乱说。再说了,就算是你三祖母放印子钱,被你知道了,你也可私底下提醒,大可不必抖露到你曾祖母面前。她都多大年纪了,哪能受得了这刺激?还不去道歉?”他仿佛在跟一个罪犯下达命令,而不是在跟女儿说话。

彭淑嘲讽轻笑出声,在父亲眼里,别人的话,永远比她的可信。别人的错,她永远需要道歉。

彭瑶害她,冤枉她,也永远是她的错。

甚至,半句不提找大夫的事!

“你死了这条心,我不可能道歉。”她将打湿的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