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都这么说了,彭淑自然也不再多说,方才她之所以主动要去见孔蝉,也不是真的想去,但话必须得这么说。

那禀报的士兵得令后,很快便下去请人了。

大约过了两刻钟左右,孔蝉带着几个亲兵到了。

她刚露面,眼睛便粘在屋舍旁那一排洗手池上。此刻,正有士兵在那里洗手,洗手的水随着按动机关,顺着管道便排走了,根本不会造成污水到处倒的情况。

看到这一幕,她狠狠心动了!

她最爱干净,可不管多爱干净,基础设施不行,就难免有不如意的地方。

比如,属下们打水洗漱后,顺手便会将水倒在屋前屋后,天长日久以来,会有股难闻的味道。

再比如,纵是有人天天洗恭桶,屋子里也还是有股味道,经久不散。

若是营地能用上彭淑做的这一套系统……

光想想,孔蝉便激动了。

“彭姑娘,你若还想回军中,本将不介意你之前的不辞而别。”

心里虽想要得不得了,但气势不能输。她激动过后,很强势地道。

“彭淑见过孔将军,孔将军可能误会了,我自认吃不了军中的苦,既出来了,便也不打算回去了。”彭淑见礼后,直接拒绝。

孔蝉一愣,但也没愣多久,很快便明白了。她知道,彭淑不是真的想参军,只是想从她嘴里得到关于房氏的事。

想通这一点,她微微一笑,“那就遗憾了。”

她轻叹一声,对武安侯道:“末将叨扰了,这便告辞。”

突然而来的告辞,不过是为了让彭淑先求她罢了。

然而,彭淑无动于衷,屈膝行了一礼后,便卷起桌上的图纸,递给了武安侯。

武安侯也没有出言挽留,点了点头,放任她离开。

孔蝉走了几步,迟迟没等到挽留,回头一看,武安侯和彭淑两人正就着图纸,似在说些什么。

她纳闷了。

难道他们就不想知道房氏的事?

难道他们就不怕她走了以后,再也不会提起房氏的事?

难道他们从别的渠道打听到房氏的事了?不需要她了?

不不不,肯定不是,他们只是不想先开口罢了!

这件事,谁先开口,谁就被动。

她不能被动!

思及此,她加快了步子,很快便走了老远。

然而,不管她走多远,彭淑和武安侯,都仿佛不在意一边,甚至开始谈论其他规划了。

孔蝉:“……”

她的步子越来越慢,从最初的阔步,到漫步。

“彭姑娘造的这个真好用,水一冲,就干净了。而且,那个手摇脱水机,也特别好用,我们伍长试了一下,衣服比之前干得快多了。”

路上三三两两的士兵,激动地议论着。

“还不止呢,我一个老乡在伙房,他说,彭姑娘改造完的厨房,洗碗都方便了很多!而且,彭姑娘用橘子皮做出了洗洁精,特别好用!洗出来的碗,干净得不得了。她真的好有才啊,京都第一才女,实至名归!”

“之前听说彭姑娘在娘子军那边,一去就刷了半天恭桶,刷出了灵感,这才想着改造营地的。”

“还得谢谢孔将军,要不是她,彭姑娘都不会有这灵机一动。哈哈哈……”

孔蝉:“……”

她目光有些幽怨,盯着那几个不认识她的新兵,无语了。

无语了半晌,她开始后悔。

早知道彭淑这么能干,当初她就该对她重视些,告诉她刷一天恭桶就可以了,这样她就不会跑了。

她若不跑,那最先用上这些设施的,就是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