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人呢?”
彭淑一面问,一面朝上回的静室走去。
“彭姑娘,人还没过来,不过那位传话来说,你若过来便叫你稍等片刻,他很快回来。”北苍满眼笑意道。
“他入宫了?”彭淑问。
“是。”北苍如实回答。
他说着吩咐人上茶,便出了门。
待来到距离彭淑比较远的院子,仿佛对着空气道:“殿下说,彭姑娘若来找他,无论他在何处,要第一时间通知,可此时……”
他满脸的为难,不知该如何抉择。
“你我是暗卫,听命行事便是。”
黑暗中,不知声音从何处传来,只感觉来自四面八方,且沙哑难以辨别。
“话虽如此。”北苍还是很为难,“先帝将殿下托付给你我,你我便不是以前的暗卫了,总要为殿下的前途考虑。今日四皇子对大皇子发难,大皇子大概率是没希望了。若今日陛下立四皇子为太子,而殿下却过来见彭姑娘,错失良机,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有今日这么好的机会。”
“或许,殿下的机会,并不在庙堂。”黑暗中,那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,“殿下自病过一场,便与以前截然不同了,他对彭姑娘在意的程度,显然超过了那个位置。”
“罢了。”北苍长叹一声,“该如何抉择,殿下心里有数,那是他的人生路。”
黑暗中那道声音没有再响起,问仙观里,恢复寂静。
彭淑静室的团蒲上坐定,思考着今日的事。
不思考还好,一小小的思考了下,她当即便坐不住,起身出了门。
门外北苍已不在,是小道童在守着。
“不用去请他了,我有些困,想回去休息了。”她胡乱扯了个理由,便大步往外走。
今日李星让必定会对李星文发难,李肃想必也有动作,她不能在这里耽误他的时间。
小道童不知她为何忽然要走,不过还是尽责尽职地将她送出了门。
她这边刚出门上了马车,那边北苍已进宫了。
此时,宫里热闹非凡,以李星让为首的臣工们,星夜抱着朝笏在承乾帝跟前检举同僚,一桩桩一件件的证据,堪称铁证,全部摆在秧禾殿中央。
“还请陛下裁决。”
罪证摆出来后,一群臣工跪下,请求承乾帝发落。
承乾帝强撑着病体,扫了眼名册,当即气得半死。
名册上一长串的名字,从一品大员到七品芝麻小官,一共六十多人。
“你们……”
他快气吐血了,指着跪在下头的十几名大臣,说不出话来。
名册这些人或许真的有罪,可一下子处置那么多,必定引起朝堂震动,李星让还没成太子呢,就搞出如此大的动静,叫朝堂人心惶惶,这样的沉不住气,让他如何放心将江山交给他?
可偏偏证据确凿,他不好包庇,只能激烈的咳嗽,以掩饰怒意。
明显感觉到皇帝的怒意,李星让低下头,态度更坚决了。
入宫之前,他早已猜到父皇会因为此事震怒,可他却还是这么做了。
原因很简单,他不想做恶人。这批人是李星文的,他以后也不会用,但也不想沾屠杀臣工的恶名。那么这个恶名,便最好由老皇帝担着。
反正他也没几天活头了,担一担恶名,也是应该。
纵观历史,哪个做父亲的,不为后人留下点东西?
或是美名,或财富。
江山是祖上传下来的,并不是父皇打下的,便也不算是他传给他,顶多是代祖宗传位。那么他自己呢?
替他除掉李星文的人,便算是留给他这个儿子的遗产。
“请父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