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淑瞧她一副要随彭家一起被斩首的面相,没多说什么,只淡淡道:“我不去。”

青枝闻言一愣,满脸不可置信,“姑娘说什么?”

她怀疑自己听错了,怎么能有人不愿意去?春日猎那可是皇家盛事,像顺国公府这样的人家才能带家眷过去,等闲臣子是不允许带家眷的,甚至于,许多大人想跟着去都没资格呢。

她在说什么?不去?

怎么有脸说的?

真是给脸不要脸。

“我只说一遍,你听没听到不关我的事。退下吧。”彭淑说罢带上染微,出了院门。

“让一让,我要扫地了。”阿影今日不跟着出门,她拿了把扫地的竹扫帚,直接往青枝脚下扫。

青枝是一等丫鬟,她的母亲是惠妈妈,从小得太夫人重用,从未干过重活,府里人都给她面子,哪里受过这委屈,登时气得脸色铁青。

然而,她退一步,阿影扫一步,直接将她扫出了门。

“阿影,你竟敢扫我出门?你等着,我一定会让你好看!”青枝恶狠狠丢下话,拂袖而去。

“略略略,等你哦。”阿影吐了吐舌,皮笑肉不笑的关了院门。

青枝回到二房,添油加醋一禀报,泪声俱下道:“奴婢不过是传达太夫人的话,不知哪里得罪了大姑娘,她竟打了奴婢。”

说罢她掀起右手衣袖,白皙的肌肤上,赫然是一道被打出来的红痕。

“这个孽障。”太夫人气得砰砰砰拍打茶几,直将茶盏拍得都要飞起来了,“来人,去将那孽障叫来,老身几日不罚她,她越发不知天高地厚了。”

“回太夫人,大姑娘出门了。”青枝噗通跪下,“还请太夫人莫要因为奴婢责罚大姑娘,奴婢只是个下人,不比大姑娘身份尊贵。”

“哼,身份尊贵?若不是投身在彭家,她哪有这样尊贵?你是什么品性,她是什么德行,老身都清楚。既出门了,那好,惠妈妈,你亲自带人去沉香院等着,回来便打十大板。她不愿随驾去皇家猎场,那便不用去,以后有什么也不必带她。”

“太夫人!”

惠妈妈是个聪明人,当即便跪下了,“奴婢恳请您收回成命,青枝不过是个下人,有您的疼爱,这才有几分体面,断断不可为青枝责打大姑娘,还请太夫人收回责罚。”

青枝心里委屈,见母亲跪下给彭淑求情,顿时不满极了。

不过一个彭淑而已,有什么打不得的?

又没人疼她。

“跪下!”惠妈妈狠狠拉了青枝一把,强制她跪下,并用眼神警告她不许再说话。她最了解自己女儿,素日里因为自己的缘故,她在彭家很得脸面,便以为自己也是主子了。

这可是大忌!得一时之爽快,却贻祸无穷。

“太夫人,您若不同意,奴婢便长跪不起。”惠妈妈豁出去了。

“罢了,既是你为那孽障求情,责打免了。日后哪家有什么诗会茶会的,就不必再叫她了。”太夫人说罢想起与燕家的婚事,又道:“去燕家说,婚事早些办吧。”

赶快将人嫁出去,省得看着生气。

“青枝受委屈了,去库房支十两银子,买些药膏和补品,好好休息几日,这几日便不用来伺候,养好身子要紧。”太夫人心疼的拉过她的手,吹了吹,“你长在我跟前,跟我亲孙女没什么分别,有委屈便与我说,这很好。”

青枝原本委屈的心,立刻得到抚慰,“得太夫人疼爱,奴婢不委屈。”

这话就是说,有委屈,但您疼爱,便不委屈了。

“下去吧,好好将养。”太夫人满脸慈爱,对青枝方方面面都极为满意。

然而,听雨阁得知此事后,对青枝便极其不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