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,一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太监,被阿四带进来,他才转过身来,俯瞰跪在脚边的小太监。
“事情办得不错。”他赞赏道。
“多谢陛下夸奖,能为陛下分忧,是小的荣幸。”小太监将头压得低低的,与地近在咫尺的眼,满是兴奋。
给陛下办成这么大的事,是不是该赏他个小总管当当了?
要求也不高,普通管事就好。
他再也不要做总被欺负的小可怜了。
正浮想联翩,突然脖子一痛,什么东西被扭断的声音传来,他整个人不可置信地倒下,再没了意识。
阿四动作干净利索,刹那间便将小太监的脖子扭断,而后黑暗中走出两个人,悄无声息地将尸体挪走。
温暖的秧禾殿里,仿佛从来只有承乾帝,和站在远处候着的阿四,至于那小太监,似乎从未出现过。
“让你安排的事,安排得如何了?”
不知沉默了多久,承乾帝问。
小太监死后,他又转身负手而立,冰冷的视线,似乎能穿过纸糊的窗,看到躲在漆黑夜色下的某些东西。
黑暗中,那吃人的猛兽,要苏醒了。
“回陛下,已准备妥当。”
阿四回答。
声音落下,秧禾殿内再次陷入寂静,只偶尔有暖炉里,炭火发出的轻微噼啪声。
翌日,细雨停歇,又飘起了鹅毛大雪。
不过一夜之间,千山万户,均白茫茫一片了。
若有人此刻能站在高空俯瞰京都,便会瞧见数条人影,在狭小的巷子里穿梭。那些人,三三两两,前后都进入了几座庞大的府邸内。
这些人进入的虽不是同一座府邸,谈论的,却是同一件事。
在一座破旧,但极大的宅子里,汇聚了几人。他们没有点灯,只能借助月色,瞧见对方大概轮廓。
“今日宫里死了个太监,听说是触怒龙颜被处死的。”其中一人道。
“哼,贤王是什么样的人,我比谁都清楚,他怎么可能焚烧天狱,还是为了个女人。这个死太监,就很能说明问题!不然为何宫里要特意传出这样微不足道的消息?这就是个信号!”另一道明显带着怒意的声音,惊飞了附近栖息的乌鸦。
只听几声鸦鸣,破旧的宅院,显得更诡异了。
“再怎么样,贤王都不会火焚天狱,这与他做事风格不符。感觉,陛下要对贤王动手了,这个时候,我们对彭家发难,是不是不妥?”
从声音上听,说这句话的人,是个性格沉稳的,他的声音低沉而情绪稳定。
“彭家那个祸患都进天狱了,还能被救出来,也是开国来头一遭。我看呐,就算彭家那满门抄斩的罪证拿出来,陛下也不会处置彭家。”
“彭家如何,陛下根本不在乎,他只在乎贤王,真有可能为了治罪贤王,而将彭家放了。若真是如此,我们岂不是白忙活?”那名最先开口的男子愤愤不平道。
“大人,您拿个主意,彭家的事,要不要继续?”
“是啊,大人,您拿个主意。”
几个人七嘴八舌的,过了好半晌,那到沉稳的声音才继续开口道:“陛下为了治罪贤王而放了彭家,这不太可能。不过可能会一直拖,这一拖,彭远泰就有时间找别的生路,我们赌不起。不过,为了彭家那群败类而将贤王拖下水,是我不愿的。”
“是啊,我们承贤王殿下的恩德已经够多了。”
“先静观其变。若陛下一意孤行,那我们且先等等!”
言外之意便是,他早晚要死,他们身子骨可比他好多了,熬得起!
“哎,只能如此了。”
听得出,他们极其不甘心,但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