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蓉掏出帕子给小兰擦粘在脸上的酱汁,同意巴阳的意见。

“巴叔的话有道理!我们先开家小饭馆投石问路,熟悉这个城镇后,再考虑如何做大做强。”

听苏蓉也这么说,张如英立即转变观点:“那就先开小吃店!吃完饭,我们先去衙门落户,再找房子?”

有苏蓉给的这五十两银子,她激动得不行。

加上她的存款,买间大宅子没问题。只是考虑要开店,不然还是租房吧?以后开了店,像以前那样住店里,能省一大笔开支。

巴阳同样激动。

视线隐晦落在张如英的身上,枯槁近木的心脏,仿佛注入一股新鲜活力,有了想要重新活下去的欲望。

一顿饭吃得大家挺胸凸肚走出酒楼,巴阳驾驶马车,问路将苏蓉等人送到衙门。

苏蓉下车,给看门衙役塞上一串铜钱百文,自称宜阳县来的。有叶大人书信,托对方转告县令大人。

那衙役知道自家大人与宜阳县令是同宗族关系,不敢怠慢,急忙向内通报,不一会儿快步而出。

“请诸位随我入内见县令大人!”

巴阳也要顺便办理户籍,托那衙役照看自己马车,跟着苏蓉等人,一起走向县署內宅。

这会儿正当午后,县令叶兴贤刚吃完饭,一身便衣,在县署內宅准备午休。听说宜阳县有信使到,想到自己那堂侄,顿时整个人精神起来。

忙吩咐衙役去请人,自己收拾一番,等在正屋大厅。

不一会儿,苏蓉一行男女老少,几个人进了屋,看得叶兴贤一阵懵。

堂侄托人捎信,请的这是什么信使?

苏蓉上前一步,拿出叶清辞给的推荐信,按照以前打工培训出来的规矩,弯腰捧过头顶,恭敬呈给对方。

“大人,这是宜阳县叶大人给您的信。”

叶兴贤直接接过信,回到座位拆信。

苏蓉等人立在屋中,他没让座;带路衙役等在旁边,也没叫退下。

他以为苏蓉就是个普通百姓,打算看信后随便赏点钱,打发几人离开便是。

没想到这一拆开信,一看一个不吱声。

他那位好堂侄,简单问候他几声,说明自己即将离开宜阳,调任至柏州。然后

满满两页纸全是托付他照顾苏蓉的话!

什么苏娘子命运多舛,十分可怜望他这堂叔多上心啊;什么苏娘子家有几口人需要安顿啊;什么苏娘子年轻,拜托堂叔盯着点防人觊觎啊……

叶兴贤的沉默,震耳发聩。

一边看,一边不免多瞅苏蓉几眼。

他这好大侄子,莫不是贬谪小县城后,眼瘸了?

京城当年美女如云,争相要嫁给堂侄,没见堂侄动心。后来出了公主的事,大家以为堂侄这株铁树,万年没开花的机会了。

结果,这……

苏蓉被他瞅得浑身汗毛直竖,怀疑叶清辞在信里写了什么,让叶县令用这么极其古怪的眼神瞄她?

尴尬气氛在厅内蔓延,连旁边张如英等人也觉出不对,诚惶诚恐。

叶兴贤最后逐字逐句,看了第三遍信纸。

没错,封印完好,笔迹确认是好大侄儿的!他终于万般无语地抬头,用某种全新的眼光,审视面前极可能升任成自己侄媳的人。

暗想,幸好堂弟早早过世,堂弟媳因堂侄断了姻缘路,抑郁病倒在老家床上。

不然,看见这个可能成为自家儿媳的人,是被休弃过的农家妇,还不得立马从床上跳起来?

嗯……也不对。

得知独苗苗儿子重新有了第二春,自家有机会抱孙子,哪怕对方是弃妇……额,是个母的她都会喜极而泣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