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均无奈地叹气。拿起刑罚令的手举起又罚下,这要是第二道刑罚令扔下去,霍野来的灵脉怕是立马要被叁日前融进她身体的灵印给碾碎。

打断灵脉,再将她逐出师门。依那些还想在她身上挖出冰魄珠下落的修士来看,她可不就是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嘛。

这执法长老让他当得,什么时候才是个头!

“怎么了,令均长老是下不了手吗,不如由我代劳,免得别人说我们昆仑派执法长老徇私舞弊,袒护弟子!”

陈庆软的来完来硬的,他处处咄咄逼人,不肯罢休,连一刻也不想再等。

话说到这份上,令均也不想再犹豫。

况且,霍野来和大荒城城主过从甚密,他即便下了刑罚令,也是天经地义。

想到这里,那枚乌黑的木牌就被他扔向霍野来。

“师妹······” 李碎失声道,下意识想将那块木牌抢过来,然而他却被一旁早有防备的陈庆给一袖子扫到石柱上。

陈庆下手极狠,李碎呕出一口血,就昏了过去。

电光火石之间,霍野来虚弱地看着那块木牌落到地上。

凝实的灵光从刑罚令上跃出,就要飞入她的身体。

霍野来闭上了眼,她已经没有力气能从这道灵光之下躲开。

就这样了吗?

她的剑道,她的清白,师父的期望,哥哥的敦促······

过去的一切在今天之后都要失去意义了吗?

然而下一个瞬间,霍野来感觉到自己被人拦腰抱起,腾空闪避。

腹中如烈火灼烧,然而她却在那人怀里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冷香。

“哥哥!你怎么来了?” 辗转躲避之间,霍问洲还没有站定,就听到怀中的妹妹惊叫。

霍野来自他怀里仰头,看见是霍问洲冷然中带着无奈的面庞。

“除了我,还能是谁?”

说完,他又咳喘起来,霍野来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。

那道灵光又向他们追来,却被霍问洲轻轻一刀,给斩成两半,消散在空中。

他使得是不过是山下市集里,寻常可见的铁刀。

在凡间至多花上叁钱银子,就能买到同样的货色。

然而那刀光却极美。

像是美人雨中撑伞,自伞下惊鸿一瞥般,柔美凄艳。

刀是银色的,刀光却是一抹红。

那抹红于飘忽中带点婉约,甚至还一番风情。

在场的人都为这突然出现的人,和这横空出世的刀光给镇住了。

令均却没有看那刀光,而是眯着眼,仔仔细细打量着眼前肺痨鬼一样清瘦的男子。

“是你?!”他突然开口。

话中叁分犹疑,叁分肯定,剩下的,全是不可置信。

场中执法弟子们被他的话点醒,纷纷拿剑围住霍问洲。

“咳,是我。别来无恙啊,令均。”

霍问洲却才咳嗽完,他平复好呼吸。目光似余烬中的寒焰,直直看向堂上的令均。

“你不是死了吗?为何变成这副样子?” 令均很快追问道。

昔年他们一起在大荒结伴杀妖,何等的快意潇洒,可如今,他怎么变成这副样子?

霍问洲摇摇头,他看向怀中虚弱的妹妹,如同烧着寒焰的眼睛中多了几分怜惜。

“我今天只是来带她走的,不是来和老朋友叙旧的,”

令均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霍野来,他皱着眉问:“她和你是什么关系?”

“她与我同姓。”霍问洲答道。

“她是你的女儿?” 令均追问。

“???” 霍野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