鸡, 个?顶个?的凶……”

周柿领着叶平安从?水库边缘小路绕行?, 停在塘边留的土屋前, 一路上滔滔不绝的话头卡了一下。

“鸡呢?”

岸边松软的土壤还留着鸡跑过的爪印,但没有一只鸡在外面活动?。

周柿脸有点挂不住, 下车两步探头往鸡舍里瞄了眼, “吓我一跳,还以为跑丢了。”

“奇了怪了,平常这个?点都出来找虫子吃了啊, 怎么今天蔫蔫的。估计是快下雨了,邻水潮湿,我都觉得闷得难受, 鸡也?跑回去?了。”

周柿解释着,但越说,自?己越觉得奇怪。

她养鱼不是一年两年了,夏雨闷热很正常,但今天水边反常地又?闷又?冷,像胸口压了块石头,呼吸都有些喘不上气。

更奇怪的是,水边平时到了下午吵得要?命,现在土屋附近却安静极了。没有丈夫刷视频的声音,没有鱼跃,没有鸡飞狗跳,连往常吵得人耳朵疼的青蛙和蚊子都没了声。

常在水边的蚊虫蛇蚁一个?没见她昨天下午回来路上还拿木棍挑开了几条辣条呢!

“老公,老公?姓王的!开门啊?杵那干嘛?”

土屋后?临水的阴影里,丈夫宛如一尊灰扑扑的蜡像。站在屋前,只能看到他苍白?又?面无表情的侧脸,对到来的车声毫无反应,一动?不动?地只望着宁静水面。

周柿拍着门喊了好?几声,才?看到他缓慢地转过头,生锈机器似的一步一顿慢吞吞挪到门口,拉开大门。

周柿恼火地瞪他一眼,“我带客户来先看看水箱,你发什么呆!屋里空调打这么低,你跑屋外待着,就知?道浪费电……”

小声数落几句,周柿推他一把示意去?开后?面的灯。一推,硬是没推动?,手下衣服潮潮的,肌肉僵得像块石头。

丈夫呆愣愣看着她,眼神茫然,好?像压根不知?道她在说什么做什么。过了几秒,才?迟钝地往后?退了一步。

“叫你开门就光开门,连灯都不开,木死你算了!”

周柿挤开丈夫,打开灯,回头笑着拉叶平安进门,“除了最新放下去?的鱼苗,其他品种我都捞了一两条在上面。偶尔还有外面钻来的野鱼,都好?吃,看你想要?哪种,我去?给你捞。”

老王被挤到门边,直勾勾看着叶平安,配合妻子的笑容,咧了咧嘴。

嘴缝里,塞着一片片鱼鳞,划得口腔血肉模糊。

头顺着两人进门的方向?,缓慢转动?,几乎转到了身后?。直到皮肉绷得发白?,扯着脖子没法继续转动?,他才?不得不停下,闭上嘴呆呆站在门口。

开了灯,看清水箱,周柿顿时眼前一黑。

水箱里的鱼大部分蔫答答的,还有几条侧游竖起来了,出气多?进气少,眼看今天就要?完蛋。

平时家里两人轮流休息没出过大问题,怎么今天就出了事。

秦姐介绍的客人年纪小,特意叮嘱她多?照顾。她估计生意不大,怕是连怎么看怎么挑都还没摸懂,就没打算直接带进塘里,先看看鱼教教里面的门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