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去,像坠入了水池,木柜台后传来一声沉闷水声。
木柜台不?知用了多久了,覆着一层又一层厚厚的包浆,油黑发亮。柜台侧面放着一个又一个木桶,木色浸过一次次油脂,红亮亮的。
“油……油来了。”老刘晃晃悠悠站起来,接过他?手里的不?锈钢盆,拖着硕大?的肚子,走到柜台边。
同样瘦削大?肚的人盯着他?的背影,舔了舔干瘪松弛的嘴唇,“好香……好香啊。”
啵。
木桶揭开盖子,塞着的厚实布料刚拔出?来,一股浓郁香气喷薄而出?。
刚来的“客人”顿时顾不?上看老刘,贪婪地盯着木桶,涎水从嘴边淌了出?来,“油!”
清亮泛黄的油打到不?锈钢盆里,看起来只舀了一勺,到盆里却装了半满。
“好香啊……”老刘恍惚着塞好木桶,控制不?住地伸长脖子,凑到盆前闻来闻去。
“卖油郎,你敢偷吃?!”
“客人”恶狠狠地一把夺过不?锈钢盆,看了眼量,狼吞虎咽地咕嘟灌了两大?口,抹着油乎乎嘴巴抱怨,“油价又涨了,怎么才这么点!省着吃都不?够,又得去多抓几头猪了。”
“客人”抱着油盆,鬼鬼祟祟地闪进街道阴影里。
老刘直勾勾看着空中的招牌,慢慢咧开嘴吆喝,“卖油,卖油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