丝丝缕缕晦暗迷雾从?四周升起,大堂看起来还是那个大堂, 却蒙上了一层阴影。
“这大雨天的?, 要不先进我们休息室歇一歇, 等雨停了再走?”前台询问着,忽然一顿。
老太太分明没有打伞, 灰黑衣裤和布鞋下却一滴水都?没有。
仿佛穿过了雨幕, 它?本就不存在。
仔细看,灰黑裤脚下,没有肌肉, 没有脂肪,只有两根柴火似的?森白骨头撑起了老太太的?身体。
随着她一瘸一拐走来,衣服下的?骨架咔哒咔哒地摩擦着, 只是离得远时,微弱声音全被雨声掩住了!
一股寒意从?脚底蹿上来,前台伸出?去?扶老人的?手一收,本能地后退。
“给我指个路吧……”老太太僵硬地咧开嘴,挤在皱纹里的?眼睛浑浊而恶毒,重复着前台的?话,“你家,在哪?”
仿佛水汽侵入了大堂,晦暗的?薄雾在大堂中越来越浓。
不辨东西,不辨南北。往前走,却好?像离门口反而远了。
前台惊恐地倒吸一口冷气,死死捂着嘴不敢再说话,她像无?头苍蝇一样惊慌奔跑,试图远离背后慢吞吞的?老太太。
明亮的?灯光照出?大堂里的?影子,唯一的?人影分明只是在原地奔跑,她却浑然未觉。
四下昏黑如夜,一辆面包车缓缓驶入停车场。顺着暴雨中前面的?酒店灯光,叶平安开车转进路口。
“老话说得对。雷雨天,睡觉天。可?惜还得工作,不能直接睡觉啊。”
早上去?食堂指挥完早饭午饭,花溪市哪家店、哪个当地调料厂最有名,叶平安往哪里跑。
昨晚被小偷闹得,睡觉睡得晚。开车回来路上,雷雨声像白噪音一样,敲着车窗敲得人昏昏欲睡。
“把买的?特产放前台,去?食堂转一圈,安排了晚饭夜宵,就能回来睡觉了。”
叶平安拿了报酬,该干的?事就得干。打着哈欠盘算着下午的?安排,车稳稳停在酒店门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