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动作小心翼翼,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。
云筝注意到,他连调节角度的按钮都是慢慢按下的,生怕突然的动作会让她不适。
他单膝跪在她身边,为她盖上柔软的羊绒毛毯。
傅凌鹤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脸颊时,云筝感受到那触感带着微微的凉意。
原来他的手心已经紧张得沁出了冷汗。
"睡一会儿,到了我叫你。"他低声说,声音里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。
云筝这才注意到,傅凌鹤的眼睛比早上更加通红,眼下浮现出淡淡的青色。
他的下颌线条紧绷着,显然一直在强撑着精神。
"你也休息。"她轻声说,拇指轻轻摩挲他紧绷的颧骨。
傅凌鹤握住她的手,在掌心落下一吻,"我看着你睡。"
他的唇有些干燥,却温暖得让人心安。
云筝想再说什么,但孕期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。
在傅凌鹤专注的注视下,她很快沉沉睡去。
朦胧中,她感觉到有人轻轻为她拨开额前的碎发,还有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叹息。
16个小时的飞行后,飞机降落在京城国际机场时,暮色已经笼罩了整座城市。
夕阳的余晖为停机坪镀上一层橘红色的光晕,远处的塔台灯光如星辰般闪烁。
云筝被傅凌鹤轻声唤醒。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发现身上盖着两条毛毯,一条是飞机上提供的,另一条明显是傅凌鹤的外套。
座椅被调成了最舒适的角度,连舷窗的遮光板都被贴心地拉下了,营造出一个昏暗舒适的睡眠环境。
"到了?"她揉了揉眼睛,声音还带着睡意。
傅凌鹤点点头,蹲下身,为她穿上外套。
他帮她整理衣领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,"外面风大,多穿点。"
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,带着熬夜后的沙哑。
舱门打开,初春的凉风迎面扑来。
云筝惊讶地发现舷梯旁停着一辆轮椅,旁边站着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。
傅凌鹤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。
他的手臂稳健有力,胸膛温暖而宽厚,云筝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水味,混合着些许疲惫的气息。
"我能走。"云筝小声抗议,脸颊因为被他当众抱起而微微发烫。
"我知道。"傅凌鹤的声音不容置疑,"但我想抱着你。"
他说这话时,目光直视前方,耳尖却悄悄红了。
管家福伯快步迎上来,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,"少爷,老爷子他们都在老宅等着了。老太太从早上就开始准备少夫人爱吃的菜,就等你们了。”
傅凌鹤点点头,却径直抱着云筝走向早已等候的黑色迈巴赫。
他小心地将她放在后座,又细心地为她系好安全带,调整了头枕的高度。
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得周到至极。
车子驶入傅家老宅时,云筝透过车窗看到大门口站满了人。
最前面的是傅家老爷子傅振国,八十多岁的高龄却依然腰背挺直;旁边是满头银发却精神矍铄的老太太,手里拄着那根传了三代的紫檀木拐杖。
婆婆沈兰淑双手紧握放在胸前,翘首以盼。
车刚停稳,傅凌鹤就抱着云筝下了车。
冬日的晚风带着丝丝凉意,他下意识地将她往怀里护了护。
沈兰淑第一个冲上来,手颤抖着抚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