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哪怕想起来的几率很渺茫,他也要试一试,大不了就是忘记所有嘛。

这个代价他承担得起!

"嗯,开始吧。"他将水杯放在茶几上,水珠在玻璃表面留下圆形的印记。

程聿深叹了口气,走向房间另一侧的治疗椅,"躺下吧,我们试试看。"

治疗椅倾斜成一个舒适的角度,傅凌鹤躺下时,皮革发出轻微的吱呀声。

程聿深调整了灯光,让房间陷入柔和的昏暗中,只留下一盏暖黄的台灯。

"闭上眼睛,深呼吸。"医生的声音变得缓慢而有节奏,"吸气……呼气……很好……"

傅凌鹤感到自己的肌肉逐渐放松,但思绪却像脱缰的野马。

"想象你站在一条长廊上,"程聿深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"长廊两侧有很多门,每一扇门后都藏着你的一段记忆……"

傅凌鹤的意识开始模糊,他确实看到了一条无尽延伸的走廊,两侧是无数紧闭的门。

他伸手推开最近的一扇,刺眼的白光瞬间袭来。

伴随着消毒水的气味,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。

这是医院,但不是现在的墨家医院。

病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孩,长发散在枕头上像黑色的河流。

她闭着眼睛,睫毛在脸颊投下细小的阴影。

"这是谁?"傅凌鹤在催眠状态中喃喃自语。

"继续看,"程聿深引导道,"看看能不能想起什么。"

病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疲惫不堪的自己,正握着女孩的手低声说着什么。

女孩像睡美人一般躺在那儿,没有任何生气。

那个虚弱的小脸像一道闪电击中傅凌鹤的心脏,是云筝!

场景突然切换。

这次是在一个宴会厅,水晶吊灯的光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
云筝穿着礼服站在舞台中央,脸上挂着幸福的笑,而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,半跪在他面前,似乎是在求婚……

傅凌鹤想走过去,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。

画面又开始扭曲,变成了一场雨。

大雨中,他浑身是血的躺在已经变形的车里,云筝在拼命的砸门拉他出来……

"不!"傅凌鹤猛地睁开眼睛,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
程聿深立即停止了引导,"你看到了什么?"

傅凌鹤猛地坐起身,双手微微发抖,"碎片……都是碎片。"

他挫败地抓了抓头发,"我看到她躺在医院,还看到我好像在跟她求婚?但是我看不真切,也记不起来,什么都记不起来。"

医生递给他一条毛巾,"记忆恢复不是一蹴而就的,今天能唤起这些片段已经很好了。"

傅凌鹤看了眼墙上的时钟,距离开始催眠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。

他拿起手机,屏幕亮起的瞬间,十几条未接来电和消息通知几乎占满了整个屏幕。

全是云筝。

"我先回个电话。"傅凌鹤慌忙站起身,眩晕感突然袭来,不得不扶住椅背稳住身体。

程聿深伸手扶了他一把,皱眉,"催眠后的虚弱是正常的,你需要休息。"

傅凌鹤没说话,已经划开手机拨通了视频电话。

铃声响了两下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