挂在墙上的时钟指向七点十五分,秒针走动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。

傅凌鹤瞥了眼时间,不情不愿地抽出手,却仍将她锁在怀里。

他埋首在她颈窝深深吸气,沐浴露的茉莉香混着她特有的体香,让他喉结不住滚动。

"傅凌鹤……"云筝突然轻声唤他,指尖无意识绕着他散落的黑发,"我想去个地方。"

男人动作一顿,抬起头的瞬间眼神已经变了。

晨光中他的轮廓像出鞘的利剑,下颌线绷出凌厉的弧度,"去哪?"

傅凌鹤手指却仍流连在她腰窝处,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。

云筝察觉到他肌肉的瞬间紧绷,连忙抚上他的胸膛,"墨家。"

他的指尖在云筝腰窝处骤然僵住,像是被突然冻住的火焰。

他撑起身体时,病床发出"嘎吱"一声刺耳的声响,晨光里能清晰看到他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。

"墨家?"这两个字从他齿缝里挤出来,带着冰碴般的寒意。

他右手无意识攥紧了床单,缝合线在纱布下绷出狰狞的弧度。

云筝立刻察觉到他体温骤降,掌心下的胸膛像块突然冷却的烙铁。

她急忙支起身子,真丝睡裙肩带滑落也顾不上拉,手指急切地捧住他的脸,"你别多想,单纯去道谢!"

"道谢需要亲自上门?"傅凌鹤冷笑打断她,猛地掀开被子下床。

赤脚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像记闷雷。

他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时,金属袖扣在墙上撞出火星,"打个电话足够了吧。"

窗外的麻雀被这动静惊飞,扑棱棱撞在玻璃上。

云筝看着傅凌鹤背对着她系领带的动作,每个手势都带着压抑的暴戾,丝绸布料在他指间发出不堪重负的"嘶啦"声,难得的失态。

"傅凌鹤。"她光脚踩上冰凉的地面,从背后抱住他。

男人脊背肌肉硬得像钢板,甚至能摸到脊椎骨节凸起的形状。

她将脸颊贴在他绷紧的肩胛上,声音闷在他昂贵的西装料子里,"你怕我认他们?"

傅凌鹤系领带的手突然悬在半空。

晨光穿过他修长的手指,在墙面投下蛛网般的阴影。

他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,最终只是哑着嗓子说,"换衣服。"

云筝绕到他面前时,发现他竟在微微发抖。

这个连右臂骨裂都还能谈笑风生的男人,此刻苍白的唇抿成一道直线,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
"看着我。"她踮脚捧住他的脸,拇指抚过他紧绷的咬肌。

傅凌鹤垂下眼帘,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两片阴翳,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。

直到她第三次唤他名字,他才勉强抬起眼皮。

那双总是盛着嚣张气焰的眼睛里,此刻晃动着云筝从未见过的脆弱。

像深夜海面上将熄未熄的灯塔,在暴风雨来临前固执地亮着最后一点光。

"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。"他突然开口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,“我梦见你不要我和他们回去了。”

右手无意识摩挲着她腕间的玉镯,"站在墨家祠堂里改姓。"

云筝心脏猛地揪紧。

她这才注意到床头柜上烟灰缸里堆满的烟蒂,还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