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在她睫毛上碎成金粉。

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宁栀慌忙去扶,却被他摆手制止。

他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,雪白绢布上立刻洇开一点暗红,"我这把老骨头……咳咳……能看到她平安快乐这就够了。她不欠我们的,咱们于她只有生恩,从来没有尽过半天的养恩。"

墨时安听着墨爷爷的话,还是有些不甘,"爷爷!她可是我唯一的妹妹,我舍不得……"

"正因如此!"墨老爷子拐杖重重顿地,声如洪钟,“我们才不能打扰她。”

窗外的老槐树被惊起几只麻雀,扑棱棱飞过暮色渐浓的天空。

他颤抖的手指指向北方,"我们和傅凌鹤她早就已经做出了选择。"

老爷子苍老的声音突然低下去,化作一声叹息,"我们得学会放手。"

宁栀突然挣脱丈夫的怀抱,踉跄着扑到博古架前。

她颤抖的手指掠过那些精心收藏的小鞋子、银铃铛,最后抓起一个褪色的平安符。

二十年前的丝线已经发脆,在她掌心断成几截。

"可她才出生……"她攥着破碎的平安符跪坐在地,旗袍开衩处露出颤抖的膝盖,"就被我弄丢了。"

墨沉枫单膝跪地抱住妻子,他的领带夹刮到了她的翡翠手镯,发出清脆的碰撞声。

他捧起宁栀泪湿的脸,拇指抹过她湿润的眼眸,"不是你的错,是我没保护好你们,都是我的问题。"

"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!"宁栀突然尖叫,水晶吊灯都被震得微微晃动。

她整个人像被抽走骨头般软在丈夫怀里。

墨时安别过脸去,拳头在身侧攥得发白。

他抓起茶几上的威士忌猛灌一口,琥珀色液体顺着下巴流进衣领。

水晶杯在壁炉上砸得粉碎时,他哑着嗓子说,"我去帮他们安排飞机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