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里着急,爷从前确实有惩治过胆敢爬床的不安分侍妾。
但爷素来敢做敢当,从未让福晋背过黑锅。
爷早就飞鸽传书,让他早些去乌雅格格家里安抚善后。
芸嬷嬷这是在挑拨离间四爷和福晋的夫妻情分。
要知道紫禁城里最希望福晋死的人,就是德妃。
“福晋,奴才有事禀报。”
苏培盛瞅准机会,匆忙打断屋内二人。
“进来回话。”
逸娴从容坐到花梨圈椅上,她不想再继续替任何人背黑锅了。
“福晋,爷飞鸽传书,命奴才妥善处理乌雅格格身后事,对外就说格格水土不服,客死异乡。”
苏培盛掀起眼皮,与芸嬷嬷对视,二人都是主子身边的总管奴才,势均力敌。
“既如此,那奴才这就回永和宫禀报德妃娘娘。”
芸嬷嬷狠狠剜一眼苏培盛这阉狗,不再多言。
苏培盛功成身退,正准备离开,想了想,又折步来到福晋面前。
“福晋,长生天在上,奴才敢赌咒发誓,从前除了您自己替德妃揽下许多人命之外,爷从未让您背锅。”
逸娴脚下步伐停滞片刻。
难怪苏培盛能成为四爷的心腹,他甚至能从四爷面无表情的脸上,看出四爷的情绪变幻,堪称最强读四机。
他的确有猜透人心的本事。
“知道了。”逸娴语气平和,淡然回道。
原主做那些蠢事,还不是为了四爷,无论如何,他难逃其咎。
“李格格和宋格格家里都安抚善后了吗?”
原主毕竟是帮凶,逸娴从前想派春嬷嬷去安抚善后,奈何无暇分身,本想着寻合适的机会。
如今既然捅破窗户纸,她索性开诚布公。
“那二人是内务府送来的,内务府如今姓佟佳。德妃娘娘素来不喜欢佟佳一族,更何况是佟家帮忙甄选的侍妾?”
苏培盛晓意提醒道。
“奴才早些时候,就已经安抚好那两位格格的家眷。”
“区区两个侍妾的命,就能换来族中子弟在朝堂和军中谋得一席之地。李宋两家无不对爷感恩戴德。”
那二人是祖坟冒青烟了,一人升天,光耀满门。
“奴才的命,也是命。”逸娴忍不住叹息道。
“福晋,入了这紫禁城,人人都身不由己。”苏培盛慨叹道。
心中愈发对福晋尊敬,福晋似乎和紫禁城里的主子们,不大一样。
她竟会真心实意替奴才们的贱命惋惜。
说话间,苏培盛的老寒腿又犯了,连站都站不住。
“福晋恕罪,奴才经年累月跪拜,这几日天气潮湿,奴才的老毛病又犯了。”
逸娴伸出手想搀扶苏培盛坐到玫瑰凳上缓缓,却见他惊得连连摆手。
“奴才惶恐,奴才自个走。岂敢劳烦福晋。”
“这是命令。”逸娴发挥主子特权,故意沉声说道。
“奴才遵命”
苏培盛说话有些许鼻音,由着福晋将他搀扶落座。
“翠翘,去太医院里请个擅长风湿跌打的太医前来。”
“福晋,您是哪儿磕着碰着了?奴才这就去请太医。”
苏培盛以为福晋受伤,忙不迭起身要去请太医。
“你这几日好好歇息吧,一会将你的毛病都和太医仔细说说。”
“啊?福晋,奴才刑余之人,一条贱命而已,不必劳烦太医,奴才抽空去太医院跑一趟,取些药喝几口就好了。”
“又不是专门为你请的太医,一会让乾西四所的奴才们都去瞧瞧太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