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四阿哥被叫去承乾宫用晚膳了。”

逸娴的心中咯噔一下,她忽然想起四爷说过,每回他被皇贵妃叫到承乾宫,就没好事。

她担惊受怕来到承乾宫,才踏入殿门内,就见尚且稚气未脱的四爷,跪在殿外的荷花池边。

看着架势,想必今夜定又是德妃侍寝。

她正要上前去找四爷,忽然见四爷盯着放在矮几上的鱼食。

逸娴顿时皱眉,四爷说过,小时候在承乾宫时常吃不饱,饿的只能偷偷吃鱼食。

她心疼的走到四爷面前,他此刻正捻着腥臭的鱼食,悄悄往嘴里塞。

“你是谁?”

胤禛匆忙将沾着鱼食的手,背到身后,此刻他虽然跪着,但腰板挺得笔直,他板着脸,看向眼前这陌生的小太监。

“我.奴才是从内务府调拨来乾西四所伺候四阿哥的小闲子。”

“谁让你来?滚。”

被人看见他狼狈的样子,胤禛有些恼怒的呵斥眼前这陌生的狗奴才。

“四阿哥,您想必饿了吧,奴才方才带了个馒头。”逸娴从怀里取出揣了一路,尚且带着热度的馒头,递到四爷面前。

见四爷一瞬不瞬盯着她,并未接过,逸娴顿时恍然大悟,她将馒头掰出一小半,率先吃了一口。

可直到她半个馒头都下肚,四爷却依旧对她不理不睬。

直到她尴尬的站在那。腿肚子有些发麻之时,忽而听见一阵极低的声音:“拿来。”

逸娴嘴角绽出笑意,将手里半个馒头,递到四爷面前。

她还贴心的挡在四爷面前,隔绝旁人的窥视。

胤禛细嚼慢咽那半个凉透的馒头,眸色复杂盯着眼前这个孱弱矮小的小太监。

冷不丁瞧见她耳朵上扎着三个耳洞,胤禛顿时眸色一沉,再仔细端详她的脸,继而开始无声冷笑。

那拉氏还真是阴魂不散,竟敢假扮成太监入宫。

他定要让她后悔来这一趟。

“四阿哥,皇贵妃娘娘说了,小时偷针,大时偷金,她也是为您好。娘娘有令,对您小惩大诫,杖责三十。”

“儿臣遵命。”

逸娴瞧着四爷褪去上衣,露出精瘦的膀子,甚至连肋骨都清晰可见,心疼极了。

此时他极为熟练的走到一处长椅那趴下,只听得一阵阵清脆的板子声传来。

“这位公公,奴才是四阿哥的贴身太监,此等挨打之事,内务府交代过,需由奴才替四阿哥受着。”

逸娴说着,直接趴在四爷背上,感觉到身下瘦弱的身躯颤了颤,逸娴只觉得后背一阵刺痛。

“既是代打,那方才打的板子就不作数。”

“好!”逸娴被方才那三下板子的打的后背火辣辣的疼,她憋着一口气,咬牙说道。

“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.....”

随着一阵阵板子落下,胤禛并未有过多触动,这狗奴才简直是自讨苦吃。

他在承乾宫,被佟佳氏以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责罚,已然是家常便饭,他不可能坐以待毙,故而打板子的奴才,早就被他收买。

她既要自讨苦吃,那就受着吧。

“胤禛别怕,娴儿定护你一辈子。”

耳畔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温热,胤禛嘴角的笑意僵住。

“咳咳咳咳..”

只听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,他摊开的掌心一热,手中赫然多出一抹刺目的猩红。

她还真是娇弱,才二十几下板子,就被打的吐血了。

“对..对不起..”

那蠢女人竟敢伸出手触碰他的掌心,她的手带着让人诧异的寒凉,此刻还在发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