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拿起一盒口脂,四爷忽然将她手里的瓷盒夺过。

“爷来。”

逸娴很想拒绝,但这男人压根没给她拒绝的机会。

只不过这男人到底想干嘛!

只见他把瓷盒子又放回妆奁盒中。竟取来一把匕首。

他用匕首将左手心包扎好的伤口挑开,伸出食指,将他的血沾在指尖。

逸娴懵然,却又见四爷朝她伸出指尖,她唇上一阵温热。

这男人是不是疯了,竟然用他的血替她点绛唇。

逸娴又惊又怒,张嘴就狠狠咬在他靠近的手。

这一口满含怨愤,不甘,绝望和无助。

四爷的左手腕上,顿时多出一排整齐的牙印,正渗出血珠子。

“到底妾身要怎么做,四阿哥您才能放过妾身,妾身已经什么都不要了,只想好好活着,妾身错了吗?”

逸娴失神盯着漆黑的马车帘子,她想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。

逃离眼前这个让她窒息的男人。

胤禛染血的指尖顿了顿。

她在怕他。

她如今敬他,怕他,恼他,纵然对他有万般情绪,却不再爱慕他。

从前她看他的眼神,都带着缱绻深情,如今只剩下疏离与绝望。

胤禛心中烦闷,心口堵得难受。

想对她说些什么,却如鲠在喉。

“娴儿,爷许你喜欢。”

犹豫许久,胤禛耳尖泛红,低声说道。

四爷那一句娴儿,听得她浑身汗毛倒竖。

“爷,妾身是不是做了让爷不高兴的事情?妾身已在满天神佛面前发下毒誓,若再敢喜欢爷,定不得善终。”

“您不必再考验妾身的决心,您就放心去追求心中所爱,若需要妾身出面纳妾,妾身即便赴汤蹈火,也要替爷拿下心上人。”

逸娴气笑了,在心里默默翻白眼,许她喜欢?

她还真不稀罕这种施舍。

四爷忽然恭维她,指不定非奸即盗,她才不会自取其辱。

和这种机关算尽,八百个心眼的男人谈情说爱,只会加快她领盒饭的速度。

胤禛愕然,顿觉哑口无言。

这几日,他不知为何心里忽然堵得慌,却无处宣泄。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想要什么。

当他看见“她”殒命于花车下那一瞬间。

他竟生出这世间若无她,活着可笑的荒唐想法。

那一刻他连呼吸都疼,他在“她”耳畔说出那些羞耻的誓言。

他今夜为她害羞,哭泣,吃醋,为她患得患失。

这些陌生的情绪,他从未体验过。

养母对他淡漠冷眼,他自幼就知察言观色,尝遍人情炎凉。

亲额娘满心满眼只有十四弟。

额娘永远不会问他喜不喜欢,只一味将那些女人塞进他的后宅,仿佛他是只种马。

汗阿玛眼里只有太子,皇祖母眼中只有科尔沁的荣耀。

佟佳一族满眼都是再出几个皇后,再出新帝。

他身边到处都是人,但他却觉百年孤独。

他学过治国平天下的良策,也学过世间最厉害的拳脚武功。

却从未有人教过他,该如何喜欢一个人。

他只知道,若喜欢一件东西,就要不择手段占有。

从小到大,他循规蹈矩,叩桥不渡。

把所有的喜怒哀乐藏在心底,用冷漠,让生人勿近。

也只有她,她永远都在想着法哄他开心,不折手段的护着他。

心中苦涩,他好像,把她弄丢了。

逸娴愣怔在那,这男人是真的想女人想疯